不过不同的细枝末节是, 燕绥站在宫门口痴痴地目送,直到?凤辇消失在视线中?,燕钰也不同之前的漫不经心, 骑在马上的他?一双眼睛时不时就要往凤驾后瞥,心中?时刻担心他?的阿鸾走这么?多路一定累坏了。
七日后,燕绥就藩苍梧郡, 没有什么?大人物相送,只礼部的一众官员奉旨为苍梧王践行。
只有一驾马车, 百余个扈从, 燕绥的侍奴都在宫变中?身死, 他?身边只有一个新收的木讷冷脸侍卫,是陛下遣来护卫他?的贴身侍卫, 也是来看管他?的。
日头将?落, 余晖洒在洛阳城外的广袤尘土地上,出奇的绚烂美丽。
燕绥告别了众官员, 最后看了一眼城门口,意料之中?没有瞧见想见的人,只能神色落寞地钻进了车内。
车窗阖上,燕绥一人静坐在车内,将?袖中?一物取了出来,放在手心摩挲着。
那时一支小?小?的珍珠球簪,银质的簪柄上只
弋?
有一颗雪白朴素的珍珠,其余再无其他?。
燕绥神色眷恋地看着这支球簪,似哭似笑。
燕绥心中?知道,以崔娘子?的性子?,如若他?开口索要一物作为留念,怕是也不会给。
但是余生漫长,远在苍梧郡的他?也许一生都难以再见她一面,他?总要有个物件做念想。
于是乎,燕绥平生第一次耍了些心机,借着机会顺走了她头上一个发饰,藏在袖中?,千藏万护,才没让燕钰那个野蛮人给发现抢走。
尽管只是一个小?小?的球簪,可能只是她今日才佩戴的,对于燕绥来说,只要是她的那便够了。
仅有此物,伴余生。
尘土飞扬的官道上,百来人的队伍携着卷起的尘烟消失在礼部众臣眼前,去向千里?之遥的越地。
……
暮间,令仪从阿嫂那里?新得了一卷琴曲,据说是先秦时期一位琴曲大家所作,十分晦涩难奏。
令仪甚喜爱之,自打离宫的事结束了后,便日日弹奏,如今已能顺畅将?此曲奏出来了。
今日是苍梧王启程去就藩的日子?,令仪想起昨日燕钰走前的千叮咛万嘱咐,求她千万别去城外送他?。
令仪觉得这话说得没道理,莫名其妙地瞪了燕钰一眼。
若不是没有更?好的法子?,令仪怕是连离宫都不想去,何况是去城外送燕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