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哂：“我以为你至少成熟一点，对待感情认真一点。”

蒋莱沉默几秒，连刺带讽憋出一大段话：“你出生在罗马，众星捧月，没有后顾之忧，别人愁生存，你日子太好过了有时间虚无，恋爱你凭心情，凭感觉，可以收放自如。我呢，越没有越想要，越想要越珍惜在意，越在意越把握不好，捡起这个丢了那个，把动静闹得老大，最后反倒显得我任性又不懂事。”

她说话时，他静静看着她，很认真，又好像很遥远。

半晌，他笑了一下，那笑里有太多道不明的情绪，他说：“既然你看不上我，又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？”

“亦或者，你只喜欢你需要的部分？”

他声音平静，却重如千钧，句句逼近：“现在呢，你觉得我怎么样？又能接受了？”

没有了过去的温柔以待，如今的他理智清醒，城府缜密，对感情冷静到极致。

又一次安静下来，其他人在远处等着，感觉这边的天色阴暗压抑，简直要轰出两声雷，也不知道他俩在谈什么，气氛太诡异了。

蒋莱冷冷一哂，反唇相讥：“你又有多少真心？”

“很遗憾让你这么感觉。”他冷声说完，转身离开。

蒋莱坐上车时还是一脸冷若冰霜，周桀极难得看见她的情绪如此外露，他驾着车，叹息：“回去好好睡一觉，有什么事”

“去酒吧。”

“快十二点......”

算了，随她吧，他打转方向盘往酒吧开去。

蒋莱降下车窗，吹着夜风，火辣辣的情绪冷却了几分，脑子里乱码一样重复他刚才说的话，什么是爱，什么是真心？

这个点平阔的马路上没有几辆车，一路通畅，很快到酒吧，陈漫一眼就看出蒋莱情绪不对，用唇形无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周桀压根不回避：“还能怎么了，只有张那个劲有这么大能耐。”

蒋莱冷冷睨周桀一眼，周桀大笑，和陈漫一起痛斥张劲，损得他不配做人，桌上的酒杯和空瓶子越来越多，三人都有点醉了。

蒋莱看着酒杯，莫名有种虚无感，每天忙碌、拼争、挣钱，不知道有什么意思，她说：“我有点累了。”

陈漫：“人生在世，谁不累。”

周桀喝了口酒，问：“你不是很信他，陈诗窈爆出绯闻的时候，都闹到派出所了，你还笃定他没做什么，怎么事情说清楚了，反而闹成这样？”

“我信他的人品。”蒋莱放下酒杯，说不下去的样子。

周桀和陈漫一看就明白了，但不信他对自己的感情。

陈漫说：“你想和他复合，又骄傲，要赢，总在试探和观望，不敢拿出真心。他也没有真的放下感情，但也耿耿于怀，你俩都要强，硬碰硬，能怎么办呢？”

周桀接话：“拜托，你可是蒋莱，知道自己有多牛逼吗？”

蒋莱没说话，一口饮尽杯里的酒，又倒了一杯。

这沉闷颓废的样子，是他蒋莱吗？周桀灵机一动，偷偷摸走蒋莱的手机，他知道她的密码，解锁，最近通话是温衡，拨通，将手机递给酒保。

酒保是个机灵的，他拿着手机走远。

温衡回到家，洗完澡睡下时，已经凌晨一点多，24小时畅通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挣钱难，钱难挣，他在黑暗中认命地睁开眼睛，一看是蒋莱的号码，瞌睡虫瞬间飞了，连忙接起电话。

那边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说：“你好，请问你认识这位手机的机主吗？对对对，就是那个明星，这里是酒吧，ladybird，她喝醉了，身边也没个人。”

温衡看着窗外沉甸甸的黑色，不敢耽误，又不知道这时候打电话给老板是不是更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