佣人头一低,看见雇主回来了,加快速度擦拭楼梯,提着水桶麻利地溜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张威问。
管家含糊其辞,但没敷衍过去,张威自己拿出手机,找到蒋莱开业典礼的视频,一点,那天的画面、声音,在空荡安静的客厅回放。
“你是蒋莱的爸爸吗?”
“我为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感到骄傲。”
“我的女儿,蒋莱,凭自己的本事获得了如今的地位,从没依靠过家里,她不可能、也不需要攀附任何人。”
“我不知道是哪位既得利益者在引导舆论,但是,我们像是需要靠和谁炒作宣传‘绝色’吗?”
“之前我们是情侣。”
“恋爱是很正常的事,因为喜欢,所以在一起,没什么不能说的。”
大家都注意着张威的神色,和以往的愤怒、排斥不同,他过分平静专注的神情,让人摸不着底。
陈媛心紧紧的,特别是听见“既得利益者”时,后背激出一层冷汗,她一再打破底线,做了自己都不齿的事情,如果被发现,她什么都没有了......
张威收起手机,说了句:“口气不小。”声音平常,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。
张劲脸上的情绪很淡,他本就不多话,那天之后,话更少了,这时倒是接了句:“这才是她会做的事。”
张威看他一眼,迈步走向茶室。
陈媛像被戳中脊梁,目光闪烁,心虚地垂了垂眼睛,跟上张威。
张劲注意到她的神情,上楼,走进书房,关上门,拨出温衡的电话,说:“联系爆料车库照片那家公司的老板。”
温衡说:“好的,然后呢?”
张劲:“买下来。”
吃完午饭,张思嘉坐在沙发尾端补口红,这支口红是蒋莱送给她试用的,那时候她还没和二哥分手。
张威搜索过蒋莱,大数据自动推送蒋莱的讯息,本来随手就要清空,可抓马的标题引起他的兴趣,手指停顿一下,还是点下去了。
AI的声音播报开业当日口红的销量,配图是开业典礼人山人海的照片和网店售罄的截图。
张思嘉缓缓停住动作,悄悄瞅了爸爸一眼。
“不就是支口红,被追捧成什么样。”
张思嘉轻轻拧回口红,往包里塞,紧张之下,手一滑,口红掉在地上,金属碰撞大理石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张威看过来,世界安静了,女儿在用的正是他嗤之以鼻的口红。
张思嘉默不作声地捡起口红,用纸巾擦干净,拧开一看,还好,没断,松了口气。
张威看她稀罕的样子,问:“有这么好吗?”
张思嘉如今算是职业女性了,社会化了不少,胆儿也肥了,陈媛刚才不知道有啥事,父亲和爷爷都没留住她吃饭,匆忙走了。
现在没外人,她索性放开说:“当然好啦,和我过去用的口红比,这支口红对标的是一线大牌,质地很好了,才卖158,不被抢才怪咧,一支大牌口红随便几百块,都是品牌溢价,把营销成本摊在消费者身上了,蒋莱靠自己的影响力带货,卖这个价格,很良心了。”
张威笑了,颇有些欣慰,发现女儿出去工作后,不像以前那样娇娇弱弱的,每天精神焕发,说话也有理有据。
见爸爸温和下来,张思嘉把握机会,坐到他身边,说:“爸爸,我觉得自己有事做特别好,多亏上次的契机,让我找到事做。”
张威在心里叹了口气,没接话,点开手机,又看了一遍视频。
这一看,注意到一张熟面孔,他面色一变,说:“张岂跑去现什么眼?”
张思嘉憋住笑,说:“证明人家蒋莱受欢迎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