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清弥头昏脑胀地支起上半身,感到手掌下隔着布料的肌肉一跳,意识到自己撑在了项适原的右肩伤处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。”他连忙挪开手,见衣服上并没有渗出血来,才稍微安下了心,紧随其后的便是难以言喻的尴尬袭来。
他手忙脚乱坐到一边,弄不明白项适原怎么就被他这么轻易地推倒了。
他还是不敢看对方的表情,只能再次垂首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项适原还躺在地上,伤口倒是一点也不疼,他只是摸不清郁清弥为什么一脸懊悔,过了半秒反应过来了,脸色立刻阴沉下来。
郁清弥道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,终于忍不住抬头,被项适原的脸色吓了一跳,也不用这么生气吧……
预料中的怒火却并没有到来,郁清弥听见项适原沉默半晌后生硬地说了一句:“发情期还没结束?”
他再蠢也听出项适原是不甘不愿给自己递了个台阶,当下也不顾心头涌起的怪异失落,顺着台阶下了:“啊……好像还有点尾巴。”
项适原也坐起身,若有所思。
郁清弥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的这种行为可不就坐实了项适原对他的一贯印象。
他被项适原盯得发毛。
终于忍不住要逃走的时候,项适原忽然开口:“别动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也很平静,更没有用信息素压制。
但郁清弥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不了了。
郁清弥不敢抬头,但见两根手指伸到他颈侧,触感有些粗糙,是将皮肤上粘着的细沙抚了下来,然后揭开那枚洗澡后新换的创可贴。
洗澡的时候他照过镜子,那道被匕首划破的小伤口已经快好了,只剩边缘一点殷红。
项适原侧身过来,低头在他的伤口上轻轻舔了一下。腺体康复没多久,又连续打过几天抑制剂,只有借着这样的接触,项适原才品尝到了玉荷花的清新。
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,却让郁清弥感到又酥又麻,想抬手掩住脖子,又觉得太刻意了。而且他觉得整个人变得非常软,没什么力气。
“你一直在发抖,现在好点了吗?”
郁清弥这才意识到,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被强大而又平和的Alpha信息素包围着。
从项适原的身上,从刚刚被舔舐的伤口处。不同于方才陡然不受控的侵略气息,项适原正在刻意地释放信息素安抚着他。
郁清弥像是喝了一壶上佳的醇酿,微醺、充盈,让项适原觉得稍微一晃,就能溢出带着甜味的水来。
郁清弥有了一个想法,一个明知道是错误的,却充满诱惑力的念头正像毒蛇一样对他吐出猩红的信子。
他将成为廖梦思想让他成为的人,即便人选并不符合她的心意;
他将成为项适原曾经以为他会成为的人。而他要打碎自己好不容易在对方心中重新建立的形象。
“做吗?”郁清弥勾起嘴角,露出了一个项适原大概是厌恶的,但确实是有性吸引力的笑容。
项适原果然皱起了眉头,难得的温柔慢慢消退了,熟悉的鄙夷在他脸上逡巡。
他没看项适原,轻轻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,自顾自下了决定,连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:“做吧。”
他没有在发情期,但确实很需要被安慰,像冬夜里寻求庇护的流浪动物,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项适原,把脸贴在他的胸前。
项适原的表情和眼神一向很冷,身体却很暖。他感觉到项适原低头的视线,于是把脸埋得更深。
别推开我。别推开我。
项适原伸出了手。
然后按在他的后背上。
“我知道你什么意思。”项适原的声线像是有穿透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