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光要他父王的宠、要他父王的赏,他还要他父王就守在他身边。

哪怕日日挨打、挨骂。

燕珩嗬道:“混账,寡人何曾这样昏庸,倒平白无故打骂你。”

秦诏露出笑,片刻后,又强压下去了……那神情忍了好几忍,方才恢复可怜:“是秦诏混账。依我所想也是,父王这样的英明神武,必也不肯打骂我的。”他话锋一转,堂皇谢恩:“谢过父王饶恕。”

燕珩:“……”

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。

德福躬着身子,笑的两肩都抖起来了……他们王上确实英明神武,只是,怎么叫一个孩子哄骗了去呢。

眼见解了危机,秦诏便大着胆子跪行,撩开帘幕凑到人面前去了,那眉眼一弯,是个灿烂的笑:“好父王,您饶我,便让我伺候您更衣罢。”

只剩一双金靴,到底叫秦诏伺候他穿上了。

他神情乖顺,满眼崇拜与钦佩目不转睛盯着燕珩看时,敬仰几乎溢出眼底。德福微微笑着摇头,论起谄媚来,连自己都要退他三分。

这秦诏天生是哄主子的料。

燕珩不悦,在他屁股上轻踢了一脚,道:“寡人岂能不罚你?将那诗辞赋各抄写三十遍。一日写不完,一日不许吃饭。”

秦诏扭头,捂着屁股,苦着脸道:“父王,可那也太多了”

“嗬,叫你吃个教训。日后吃醉酒,离得寡人远些。”

听见这话,秦诏倒又不辩了。

瞧他变脸甚快,燕珩正不解,便见这小子复又跪下来,笑眯眯地拿脑袋在自个儿膝头蹭。

“那现在不吃酒,我可否能离父王近些?”

燕珩:寡人就不该心软。

秦诏:父王~~~~父王,你摸摸我的心口,为什么跳得那么快?

??[30]圣明哲:他的人,谁也夺不走。

燕珩垂眸。

瞧见秦诏含着笑,十分满足地枕在自己膝头上。头顶素簪挂住长发,藤蔓似的黑攀上来……又极不情愿地散开。

不自觉地……

燕珩将手搁在他脑袋上,轻揉了两把。

“你这小儿,为何总这般缠人。”

“我分明只缠着父王一人的。”

燕珩嗬笑,“你如今已是这等的年纪,又碰巧是个公子哥儿,若要天天守在寡人膝前,见天的要人哄着、抱着……日后怎么生得了大出息?”

秦诏道:“父王,何必要那等大出息?我只消守着您、孝敬您,便够了。”

似听到什么笑话般。

燕珩哼笑了一声:“甚?孝敬寡人?”

“正是,孝敬您。若有什么好东西,保管献给父王。管他金银珠玉,还是名珍奇玩,都是孝敬父王的。”

“金银珠玉、名珍奇玩么,这等死物,寡人的燕宫最不缺。”燕珩笑道,“恐怕寡人想要的,你孝敬不了若没什么大出息,更毋再谈了。”

秦诏道:“父王,那我若是有出息……便孝敬个秦楚、吴卫给您顽顽,岂不好?”

燕珩睨他:“你这秦人也不做了?”

秦诏伏在人膝头,拿手指轻勾住燕珩腰间的金珠攒墨玉嵌海明珠链,细细地把玩,而后,挤进人双膝间,将那腰抱实了。

那声音干脆:“不做。”

甚至连个缘由、抑或什么思念的漂亮话都没有。

压低身骨的俯首称臣,献上无比乖顺的诚意,驱散了帝王心底最后一丝多疑的阴霾。燕珩满意,手自头顶滑落,挂在他耳尖,轻捏了两下。

“眼瞧着,竟是个混账。”燕珩的口气微妙,似含着纵容地嘲笑,“罢,你这没骨气的小儿不做秦人也好,跟着秦厉吃苦受穷,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