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珩心底升起异样来,竟没忍住伸手,又在他脸蛋上轻掐了一把。哼道,“若知你这样骄纵,寡人才不会答应教你作学问。”
片刻后,他牵过秦诏的手来检查,冷着脸问:“疼不疼?”
秦诏点头,带着浓浓鼻音:“嗯,父王,疼。”
少倾,他拿肿起来的手指,轻轻抚摸他父王光滑的手背,含着泪道:“其实,父王打的不疼,只他们打的疼。”
听见这句,那心口仿佛叫人狠攥了一把。
连德福都跟着小声嘶了口气偏他心疼他父王,还知道安慰人。只怕再容不得人的心窝子,也得跟着疼罢。
秦诏见人不语,又道,“父王,其实……其实也不算很痛。与父王奉茶,必也不耽搁。”
燕珩冷着脸道,“奉什么茶,不必你去。”
这话本是心疼,然而秦诏却故作会错了意。
他先是添了慌色,复又挣扎着起身,跪在人腿边儿。
在燕珩冷静自持的视线中,他仰头看人,轻声说道:“父王,我错了。是我骄纵,也是我不懂事,惹是生非,招惹小公子和卫大人不开心。求您别生气……让我去给您请安吧。”
不等燕珩说话,他又道:“求求您了,我只一日不见父王,必是不行的。”
燕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。
被这样黏人的小子缠住,再狠的心肠也软了。
燕珩拿指背蹭了蹭人的脸蛋,淡淡地勾起唇来,“寡人并未生气,只是允你休息。你若愿意,便去罢。”
秦诏顺从地凑过脸去,又枕在人膝上,并将指头搁在人手心里顽,“父王,我……还有一事,要向您认错。”
燕珩垂眸看他,“何事?”
秦诏道:“画卷所画之人,其实是……”
燕珩默然,嗬笑一声,打断他的话,“寡人知道,是你在秦宫的故人。不必再说,日后不许再画便是。”
秦诏哑声,跪直了身子,与人对视。他自那双凤眸中,捕捉到了某种敏锐的审视与纵容。
然而他父王,却只是冷淡地笑,然后抬手,以微凉的指尖,拭去了那颗眼泪。
燕珩:唉……
秦诏:父王~好父王~
燕枞:得,把我送走是吧秦诏,你怎么这么能装啊!
??[26]驱林泽:您、您慢一些。
秦诏顺着那姿势,将脸搁在他父王掌心里。
燕珩微怔片刻,到底停住动作,没将手抽出来。压在膝上的掌心烘着少年脸颊,柔软,肥嘟嘟的因那伤烫得发热。
秦诏忍不住,去摩挲他父王的指尖,分明觉得九国再没有这样体贴的人。
“燕枞生的娇纵几分,平津侯素来宠他,这样出格倒也不足为奇。”燕珩慢腾腾地开了口,比平日里柔和的音调磁性而好听,字斟句酌,像是解释:“但这等混账话,若非族中有心,小儿未必知道。如今看来,他也并非好人选。”
秦诏软声开口,“父王若您有了旁的孩子,我怎么办?”
燕珩嗬笑。
“你倒不讲理难不成真叫你……”
燕珩顿住,未将话说全。
笑话,难道真叫个秦人与他继承帝业不成?再有几年,选女生子,子嗣必也要仔细斟酌的如今只是权宜之计罢了。
秦诏忙追问,“叫我如何?父王,叫我鞍前马后也好的。我自能读书做事,无一不勤勉。”
燕珩轻嗤,垂眸笑他:“你瞧你,可是勤勉的样子?再者,燕地贤良如云,寡人可曾缺你一个?不知哪日,便去效忠你那生身的父亲了。寡人养你两日,怕也只是换个虎狼崽子。”
秦诏蹭了蹭人的手心,亲昵道:“好父王,我才不是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