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赵母不算高,用来上吊的布料又是?旧衣服剪出来的,也算不上特别结实, 被割了几?下就出来一道口子,赵四娘站到椅子上,不顾赵母的挣扎按住赵母的肩膀,凳子一蹬把整个?人都挂在了赵母的身上,硬是?靠着增加的重力让布料彻底断开。
“你能不能清醒一点!”
赵四娘看着还想着还想挣扎着把布料连接起来的赵母,想想这些日子家里的全部生计都压在自己?身上,赵母不吃不喝只知道哭,心里的火突然就压不住了。
“孩儿他爹,你把我带走吧……”
赵母被赵四娘的吼声吓了一跳,在短暂的愣神后又是?一阵嘤嘤嘤,她是?典型的莬丝子性?格,说好听些是?温顺持家重情重义,说难听了就是?一个?人根本活不下去。
“啪!”
看着赵母还是?哭天抢地的德行?,赵四娘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,最后的犹豫彻底消失,强撑着饿的发软的身子,使出全身力气给了赵母一个?响亮的耳光。
“想死是?吗,我成全你。”
赵四娘冲着赵母咧嘴一笑,她已经想明白了,阿耶走了,要是?她娘也走了,她现在十多岁去咬咬牙当个?童养媳也能活,但两?个?哥哥就不一定了;而如果她娘能活下来的话,那两?个?哥哥能活下来的机会也大一点。
所以?她娘的死活,唯一的影响就是?自己?两?个?哥哥的生存率,而大哥向来懦弱又自大,什么活都不干还经常跟耶娘挑刺,弄得赵四娘没少挨打,至于二哥……想打人的时候,她就是?最好的沙包。
说来也可笑,就因为那腿上多了的二两?肉,生活就是?一个?天一个?地,她阿耶让她尊重兄长,她阿娘说二哥不懂事,要把他当弟弟礼让,所以?吃亏的永远是?赵四娘。
这么想想,阿娘要是?能掰回来,留着也行?,掰不回来,顶多就是?继续披麻戴孝。
影响不大。
“阿娘,你乖乖的,我马上让您跟阿耶团聚。”
粘稠的恶意在赵四娘的眼中弥漫,她从自己?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堵住赵母的嘴巴,布料因为洗了太多次已经很薄,即使是?赵四娘这样没力气的小娘子也能扯下来。
在赵母恐惧的眼神中,那根上吊的布条变成了捆住她的绳索。
人的忍耐度都是?有?极限的,要么爆发,要么沉寂,要么……变态。
赵四娘是?真的穷,这么冷的天也只穿着一件单衣,刚刚还被自己?撕破了,她也没做遮掩,大大方方到院子里打了盆水回来,为了省钱,她们早就从原来的院子里搬了出来,现在住的地方是?河州卫的边边角,只要赵母不扯着嗓子嚎,丁点声音都传不到别人耳朵里。
“别挣扎,很快您就能跟阿耶团聚了。”
说着,赵四娘便把赵母的脑袋往水里一摁,她刚刚打水的时候也喝了一些,好歹骗了骗肚子,身上也有?了点力气,至少赵母是?挣脱不开的。
上吊多浪费啊,好几?件衣服都被折腾没了,被水憋死,还能多给她留点东西。
“唔唔唔”
救命啊
赵母惊恐的挣扎着,她刚刚上吊的时候就后悔了,冰冷刺骨的水让她回忆起刚刚呼吸不过来的恐惧,明明只要抬头就能活,脖子上的那双手却跟有?千斤重一样卡着她,张嘴努力想要得到一点生存的空气,却只有?冰冷的水进来。
“哗啦”
赵母的头从水里抬起来,不是?靠她自己?挣扎的力气,而是被赵四娘扯着头发拉上来的,已经憋到意识模糊的赵母也顾不得许多,一边狼狈的咳嗽一边大口的呼吸,胸腔起伏的异常剧烈。
“哎呀,您还没走,我怎么可以把您拉上来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