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(1 / 2)

“太医院?”秦澍蹙眉,头摇成了拨浪鼓,“这跟太医院有什么事?”

“要偷偷北上随军,不一定是被派往外地,”顾荇之一顿,又道,“若是因病告假,对外却称在府中修养,要随军北伐运粮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秦澍闻言眉眼舒展,了然道:“那便可以去太医院查一查当年官员的病假记录,假休在一月以上的人,恐怕也不多。”

“嗯,”顾荇之点头,叮嘱道,“小心行事。”

船舱的另一头,身着宫装的女官们正为了已然开始的宫宴而忙碌。花扬混在里头,无奈地将身上那件半遮半掩的宫装拢紧了些。

今日宋毓在宫宴上给她安排的活计只是在后厨帮忙,顺带找机会监视吴汲和北梁使臣是否会借着宫宴私下动作。可无奈天生丽质难自弃,花扬才进了后厨不久,就被踱来监工的嬷嬷一眼相中,换上华服推到了前头。

身旁的嬷嬷不停念叨着给宴上各位达官显贵斟酒布菜的规矩,待到里面歌乐声一起,花扬和着一众宫婢就被推了出去。

宴席上,那些民风彪悍又不拘小节的北梁使团,之前看着舞池之中身姿曼妙的舞娘歌姬,早已是红了眼,待到布菜的宫婢来到身侧,便按耐不住地将人搂进了怀里。

北梁素来有宫宴不拘形迹的传统,但南祁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,这又是有国君在场的宫宴,如此放荡的作派自是让好些心怀傲骨的主战派官员沉下了脸,愤愤地拍下筷箸,不言不食。

“怎么?”为首的使臣察觉到气氛的异样,放下手中杯盏,明知故问地扔下一句,“诸位这是要忍嘴待客不成?”

场上安静下来,虽然众人面色沉静地看向自己身前的食案,但是心里都期待着龙座上的徽帝给一句金口玉言。

然片刻后,众人只等来了右相吴汲带笑的声音。

他将手中杯盏一举,大有自罚一杯的姿态,圆场道:“我南祁待客向来周到,使臣大人不必顾虑,自便就好。”

言毕,自有些见风使舵的主和派官员为了给北梁人搭台子,有样学样的将身侧布菜的宫婢轻揽入怀。

龙座之上,徽帝到底是变了脸色,但也只能让大黄门寻了个龙体抱恙的由头离席,保住了些身为国君的体面。

秦澍碰了碰顾荇之的胳膊,一脸唏嘘地摇头。顾荇之沉默地看过来,目光恰巧落到他身侧那个举箸布菜的宫婢身上。

一双纤白的手,没有蓄甲,五指白如玉琢,而甲板干净得如同淡粉色珠贝。

顾荇之怔忡,只觉得这只与在场所有女子都不一样的手,依稀是在哪里见过。

然而她低垂着头,额前的碎发又将脸遮去了一大半,只露出个小巧细腻的鼻头。那两扇鼻翼缓缓翕合,频率微快,似乎是有些忐忑。

正如顾荇之所料,花扬此刻确实很忐忑。

毕竟跟刑部、大理寺的人多次交手,这样的场合,想必顾荇之也会在。

随着徽帝的退场,身为右相的吴汲也随驾跟了出去。花扬囫囵着将手里的东西都堆到秦澍的碗里,继而端起空盘,紧跟着吴汲出了主舱。

她追着吴汲闪身进了一间灯火昏暗的船舱。这里似乎是专门留下给徽帝更衣休息所用。有侍卫把手,花扬跟不到里面。

好在吴汲只是送徽帝安歇,不久便出来了。花扬远远地跟着他从船队头部走到了中间的舱室。

前面一个转角,吴汲缓步走了过去。

花扬一时拿不准该不该跟上,便将身子贴在转角一侧,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儿后,决定跟过去看看。然而脚步微动间,她的腰腹陡然一紧。力道之大,几乎险些生生将她的双足都拉离地面。

天旋地转之间,花扬根本来不及反应。她只觉自己猛然间被钳制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