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1 / 2)

左易点点头,语气肃然道:“既然你没亲眼看到顾侍郎,也不认识那个递信的侍卫,如何能肯定那份公函就是顾侍郎给你的?”

“我……”李恪语塞,神情惶然。

左易见状,倏地一掌拍在桌案上,对着一旁的衙役怒道:“来呀!此人居心叵测,污蔑朝廷命官,杖三十!”

“大人!”李恪一听便慌了,一双手紧紧抠着身下的石砖,指尖几乎渗出血来,“卑职从未说过此事乃顾侍郎所为,只是陈述事实,绝无故意构陷之心,请大人明鉴!”

两侧的衙役并不理会他的争辩,迅速围拢过来,要将他拖下去。

情急之下,李恪忽地想起一直静坐不语的顾荇之,带着哭腔唤了一句:“顾大人!”

半晌,顾荇之侧头看他,神色却是平淡的。

李恪心中忽地升起一丝后怕,不可抑制地抖了抖。只觉顾荇之温和平静的外表下,似乎还藏着从不轻易表露的狠戾能因怜悯而救他,亦能因厌恶而对他的生死冷眼旁观。

他忽然开始后悔了。

人人都说顾侍郎心如明镜、谋略无双,那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,自己方才虽说了大半的真话,却在关键信息上故意含糊其词,引人遐想。

他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份公文从哪来的。当晚只是一个侍卫敲了他的门,要他把东西尽快送走。他一时疏忽,忘了看对方的腰牌。等到东窗事发,才知道事情的严重。

这时林淮景找到了他,告诉他顾荇之身居高位,又颇受器重,若是真的犯了事,既不会被罢官,更不会丢命。吴相只是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。

他若能出面作证,一来可以洗清他的责任,二来也不算栽赃顾荇之,毕竟没有指证亲眼见过他。

长久以来的懦弱和畏缩,让李恪就这么答应了林淮景的提议。甚至在方才左易要杖责他的时候,他还幻想着一向宽和的顾大人会为他说上两句话。

可是,早已看穿一切的顾荇之,除了淡漠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外,并未再做什么。

“咚!咚!咚!咚!”

几声沉闷的响动从刑部大门处传来。

“大人!”一名侍卫从外急急跑入,揖道,“外面有人击鼓,说是可以为顾大人作证。”

众人闻言一怔,面面相觑,左易率先反应了过来,用眼神示意侍卫将人带进来。

一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正堂之外。远处有两人身披月色而来,其中一人身姿纤弱,步履翩跹。

她似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,进门之后微露胆怯,但还是紧抿着唇,鼓着勇气往堂上一拜,然后便跪下了。

福伯的声音在一旁响起,他道:“这位是前不久过世的覃侍卫的妹妹,她说她能证明事发当晚顾大人并没有在中书省。”

在场诸人闻言,莫不惊讶。唯有顾荇之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,蓦地起身想要阻止。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。

满室静谧之中,福伯代花扬道:“姑娘说,事发当晚,她一直跟我家大人在一起,大人一刻都没有离开过。”

此话一出,满堂怔然。

南祁虽民风相对开放,这样的事于男子而言,顶多就是风月旧事一桩,但于女子而言,却是实实在在的污点一个。

方才的那一番证词,足以让人给花扬贴上一个“不知廉耻”的标签。

众人一时皆静,惶然看向静坐一旁的顾荇之。然而他只是轻蹙了眉,沉默地注视着跪在堂下的女子,神色之中带着些担忧与内疚。

久浮官场,个个都是人精,这样的沉默和表情意味着什么,没有人会看不出来。

可是百年顾氏,家风严谨。且不说每一任嫡系夫人都出身名门贵胄,就单说这既无定亲又无名分便与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