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(2 / 2)

荇之赶紧小跑着躬身而来,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自己到底摊上了何方神圣。而那个半醉的人也在此时往顾荇之的方向看了过来,随即惊喜地唤了一句:“长渊兄!”

顾荇之神情自若地挥退随侍,朝那人行了过去。

“长渊兄。”那人朝着顾荇之伸出一只手,被他不偏不倚地扣住了手腕。

那人随即发出一声哀嚎:“顾长渊!”

顾荇之没有理他,扣着他的手把人拎起来,温和地问道:“你要自己走还是我帮你?”

那人抖了抖,争着最后一口气道:“你我好歹幼时相识,还师从同……啊!放手!断了断了!我走,我跟你走还不行么?!”

顾荇之这才缓了手上的力道,抬眼瞟了瞟他身后的青楼,对小厮轻声吩咐道:“一个雅间,不需要姑娘伺候。”

“你不需要,我需……好吧,我也不需要……”

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二楼。

如今还不是青楼做生意的时候,楼里宾客不多,大半是喜好风雅才来此议事的富商贵胄,故而环境也不算嘈杂。

两人对坐不语,半晌,顾荇之终于问道:“什么时候来的?”

那人斜靠在榻上,一条腿曲起,坐没坐相地回了句:“今日,就刚刚下船。”

“刚下船就闹这一出,你是嫌燕王的一世英名不够你锉磨?”顾荇之斟着茶,慢条斯理地道。

燕王,便是当今皇上的四弟,先帝亲封的王爷,颇得圣宠。可惜英年早逝,于十六年前的北伐之中埋骨白马坡。

都说虎父无犬子,任谁都不会相信,眼前这位吃喝嫖赌、醉生梦死的风流纨绔,竟然是那位故去燕王唯一的儿子燕王世子宋毓。

对面的人无甚所谓地“呲”了一声,从顾荇之手里抢过那盏茶,不客气地一口闷了,依旧是嬉皮笑脸地道:“顾长渊,你好狠的心啊!我这才从封地入京就想着来见你,你不请我喝花酒就算了,见面先打人,打完人再教训人,你之前找我做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。”

顾荇之蹙眉看向他:“我找你做事?”

宋毓眼见他过河拆桥,气不打一处来,便从怀里摸出一本棋谱,翻开首页,指着上面的三个字道:“顾、荇、之,这是不是你的棋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