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枝面露慌张的神情,张嘴便欲问话,便看着裴渊制止了她。
他横抱起熟睡的安安,只是缓缓地行在她的身后,甚至连一丝话语都未曾讲。
但明枝却是看透了他心底的落寞,他用着余光看着面前的道路,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和安安。
在回到院中,明枝以为性子一向偏执的裴渊意欲干些什么,但他却半分话都未曾讲,只是缓缓的把安安放置在床榻上,轻抚着她的脸颊,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玉兔子的玉佩和一叠银票塞到了明枝的怀中。
明枝还未拒绝,裴渊已然行出了她的院落。她知晓,裴渊同意了,同意让她走。
但她的心间却是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惆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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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鸟叫唤醒了床榻上熟睡的安安,她缓缓地睁开眼睛,看着明枝的侧脸,便亲昵的扑了上去。
被闹醒的明枝,睁开迷离的双眼,看着安安的情绪似是还算正常,沙哑地说道:“你心底总是藏着许多的事情,从未在面上表露,你莫担心,我们今日便走,我在府城寻了一处宅院,收拾一下便可搬进去。”
安安微微的颔首,明枝便知晓她猜中了她的心思,她抱着安安就像幼时常常抱着她那般,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部,试图给予她安心和安慰。
明枝在收拾行囊的时候,文舒带着一群侍人,拿了许多的大樟木箱行了过来。
文舒的眼里也满是不舍,但明枝的心意已决,他也只得按着主子的吩咐做事。
“明主子,这都是从快马从京城运来给你们的衣物和玩具,里面皆是京城最时兴的物什。”
“你知晓我的性子,给我的那部分都拿走吧,把安安的那份留下就好,终究他还是安安的父亲,该给的东西可不能少。”
文舒张嘴便欲说些什么,安安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,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,脸色微沉,随手拿其面前的一个木制小鸭子便扔了出去,与此同时,她还从怀中扔出了裴渊赠与她白玉兔子的玉佩。
随着玉佩清脆的落地声,一张字迹工整的纸条也出现了他的面前。
“他不是我爹爹,我没有爹爹。”
屋子大门也被她和侍女猛然关住。
文舒见状,在心中暗叹一声,拾起破碎成五块的玉兔和那张纸条,铩羽而归。
裴渊见到此物,眼中的落寞和悲伤却是久久都未曾散去,他似是自言自语,又仿若是在问文舒:“是孤错了,她就这般恨孤吗?”
身为局外人的文舒,轻叹道:“毕竟明主子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况且也被您骗过一次,怎会把心意轻易交付。”
裴渊只是轻嗯一声后,便把安安打碎的东西,用小匣子装起来,放置在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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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城的街头巷尾却是比徐县的县城要大上许多,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竟是别有一番感觉。
明枝搬到了城南的一处小巷子,此处虽然不甚繁华,但此处却是距离城郊的村落分外的近。
每日清晨都会有婆姨拿着家中种植的蔬菜水果,山货来此处售卖。
明枝总是喜欢拎着竹篮看着才出笼的包子和热气腾腾的云吞,听着街头巷尾的叫卖声,烟火气大抵便说的就是这般。
“来两个肉包子。”
明枝从荷包中取出铜板,便看到了卖包子的不适往常的男子,而是一个年迈的老婆婆。
她好奇地问道:“今日怎得换了人,婆婆,平日是您的儿子在卖吗?”
婆婆听到此话后,眼眶却倏然泛红,一瞬间便滴落了几滴泪珠,她强压下心中的哀痛,操着明枝听不太懂的口音说道:“姑娘,你可不知道那山贼的厉害,他把我们村中的壮丁全都拉走了,还烧了我们村好几处宅院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