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杉紧张，手指用力，捏着刀叉，缓了半天，朝任俊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，复又低下头去，任俊伯却很执着的，把手越过餐桌伸过来，把黎杉的下巴抬起来，又问了一遍：“对不对。”

生气又难过

他狭长的眼睛半垂着，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，黎杉望不到底，抿着嘴咬唇瓣，最后硬着头皮答。

“对。”

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，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再去践行。

任俊伯听闻，自嘲一样笑了一声，脸上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，只是把手拿了下来，继续吃饭。

这个小插曲，让原本餐桌上温馨的氛围不再，周围骤冷，他们沉默吃着饭，连咀嚼声都刻意放轻。

很快，任俊伯连菜带肉，收拾了精光。

吃完饭，换成任俊伯穿着围裙在厨房收拾，黎杉看着手机上一分一秒少掉的时间，快步走过去，也去学任俊伯，从身后抱住他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任俊伯怔了一瞬间，黎杉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。

“你好慢。”黎杉侧着脸鼻子努力嗅他家居服上的味道，想要刻进记忆里。

这一声好似撒娇的抱怨，让任俊伯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这快好了，你先去洗澡，每次都是你洗澡很慢。”

“不洗行吗？”黎杉带个问号，却并没有跟任俊伯商量的意思，他比任俊伯更直接，把他的肩膀掰过来。

“我来之前洗过了。”

他抬手，纤细柔软的手指灵活捻动，衬衫扣子从上往下一颗颗打开，露出泛粉的带着暖热气息的皮肤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味。

黎杉扬起头，一下一下地轻吻他，“现在就去，好吗？”

任俊伯大概就没有拒绝黎杉这个选项，他毫不犹豫，褪下手套扯了围裙，如黎杉所愿抱他进了卧室。

衣衫尽褪，任俊伯慢慢看清，黎杉今天穿了他第一次送给他的那件内衣。

绿色丝绸，称得他整个人肤色更白，波浪花边，有一丝灵动的俏皮。

他没什么时间欣赏，因为他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想。

黎杉非要亲手给自己做一顿饭，穿自己送他的内衣，欲言又止的眼神。

他在跟自己告别。

然后跟别人结婚。

他的喉结滚动，拉着黎杉的手臂一把扯过来，把他胸膛向下推到床上，双腿叉开在他腰侧，以一个密不透风的威压姿势，把他扣在自己身下。

任俊伯俯下身，手掌流连在他内衣下的皮肤，黎杉很乱起了一层细小疙瘩，被他大力揉搓下，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，任俊伯却觉得还不够，嘴唇贴上去，吻完了之后，露出牙齿，给他更深的印记。

“为什么今天要穿这件？”

他辗转在黎杉脖子间，闷声道。

黎杉扬起埋进枕头的脸，一边把脖子往他嘴里送，一边轻声回他：“因为我很喜欢，你第一次送我内衣，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。”

“喜欢？”

任俊伯的口气不知怎么，有点阴森。

“你连我都不喜欢了，还喜欢我送你的内衣？”

“什么？”黎杉心脏紧缩，打了个寒颤。

“我说，你都要跟别人结婚了，这些东西留下干什么？”

两声布料撕裂的声音紧随其后，刺啦，刺啦，黎杉反应过来，身上只剩稀碎的布料堪堪挂着，他嘴里喊着不要，身体开始挣扎，然而当他面向任俊伯，看到他的眼眸，又乖乖被他扣住手腕一动不动。

任俊伯知道他要结婚了，他生气了，自己该怎么办？

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
他看清任俊伯深沉的眼睛，难过大于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