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我们从未一起去过的冰岛。
我还是那样过活。
白天工作,晚上睡觉。
生活变得异常规律。
可为什么,为什么啊,我吃的食物没有味道,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又一团乱麻。
我不断想象着,是不是我带任真去滑雪、去冰岛,这一切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。
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。
时时刻刻,每分每秒,我都感觉呼吸困难,像跌入深海,我要缺氧窒息了。
任真的脸,任真说过的话,任真闭上眼睛像颗含羞草承接我的吻的样子,在我身下高潮时蜷起肩头的小动作,像幻灯片不停在我脑海中播放。
她是那样倔强坚强的人。
她从不说疼的,究竟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哭着问我,“程嘉逸,我想要你爱我,可以吗?”
她到底为什么这么问?
她真的爱我吗,还是看透我恐惧爱情,只是为了吓退我,离开我?
既然她爱我。
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做?
就像我报复徐珍一样吗?
我没见过任真喜欢一样东西的样子。
她像树,旁若无人地寂静生长。
她像月亮,每晚都悬挂在漆黑的夜空。
她像烟火,盛大、绚烂却又稍纵即逝,好像对凡尘俗世不眷恋也不纠缠。
我像个笨拙的孩子,只会傻傻地感慨烟火好漂亮。
我看着她绽放,也看着她消逝。
我看不懂她。
也留不住她。
我血液里好像混入了一根针。
它是什么时候进入我的身体里的,我竟全然不知。
它时而缓慢、时而极速地随着血液在我全身上下每一处流动。
我想剥开我的皮肤,撬开我的脑壳。
我想把她找出来,丢在地上,狠狠踩两脚。
我想问问她。
作为金主,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?
她不是因为钱才到我身体里来的吗?
她凭什么刺痛我?
她不应该讨我开心吗?
她以前就是这么给人当情妇的?
她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?
两败俱伤对我们双方来说有什么好处?
我想问问她。
我还有很多很多钱,她压根没得到过什么,为什么要走啊?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啊?
我最想问问她。
离开我,她过得好吗?
离开我,她会不会睡得比较安稳一点?
……
徐珍回国后约我出去吃饭。
隔着不算明亮的灯光。
看着那张折磨我十年的脸。
看着那张似曾相识又无比陌生的脸。
看着那张被岁月雕刻地更加成熟的脸。
我恍然发现我对她的爱恨早已走到了尽头,心湖再也泛不起一点涟漪了。
徐珍问我过得好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