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我什么都想要

我想要的是物质上的充裕,想要精神上的自由。

我最想要的是一份安心。

是我不必因为他说的一句话、一个表情而激动。

是我不必再担心他今天会不会来,明天还会不会走。

是我不必再时时刻刻看向他、揣测他、理解他、认同他。

是我的地球不必围绕着程嘉逸这个太阳公转,是我能完成自转,提供给自己光亮,自我满足。

我本可以作为一棵树、一个空人心,毫无情绪地活着的。

遇到程嘉逸,爱上他之后,我就不再是我了。

我变得像一株燃烧的玫瑰,花茎上长满倒刺,以爱之名刺痛程嘉逸的同时,把自己燃成了灰烬。

我累了,也倦了。

那天我听到了程嘉逸的诉求。

和我在一起,他也是不安的,愚蠢的,失控的,患得患失的。

他要我绝对的真心和忠诚,要我们互相成为膜拜彼此的信徒。

廖小芸若有所思:“那个,这是可以说的吗?我觉得嘉逸哥从始至终都没做错过什么事啊?他之所以要分期还房贷,也只是为了留你在身边,他又不是不给你买房了,上有政策下有对策。在你的讲述里,全程都是你一个人在作妖。”

我斜睨了小芸一眼,调笑道:“就这么水灵灵地叫上「哥」了?”

小芸猛点头:“你是我真真姐,那不叫他嘉逸哥还叫什么啊?我哥对我那么好,每次来都给我带好吃的,还有小礼物。”

我说是啊:“他是个好人,他就是太好了,所以我才‘心不甘情不愿’地给他做情人。后来,我看到他为和我在一起做的努力了,我害怕了,我退缩了,我更加患得患失了,我爸又间接提醒我的出身,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。”

不过,听到小芸说,程嘉逸每次来都给她带礼物。

我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

程嘉逸好像很久很久都没再来过了。

小芸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,于是她也不再说话,任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

过了好一会儿。

廖小芸不满地嘀咕了句:“什么配不配的,只要他喜欢不就行了?谁规定有钱人只能喜欢几百块一克的巧克力?物价是人定的。就算你把自己当个东西,在他眼里你也是无价之宝。他爱你,在他眼中你就是无可取代的。”

我提醒小芸说:“如你所说,他是有钱人,他可以选择喜欢几百块钱一克的巧克力,也可以选择喜欢一毛钱一整颗的麦芽糖。万一,他只是因为从没吃过黏牙的麦芽糖,而误会自己的最爱就是麦芽糖呢?他迟早会回归他的生活,对他而言,几百块一克的巧克力才是他正常的消费水平。”

小芸努起了嘴巴:“可是好不甘心啊。好不容易遇到一颗喜欢的麦芽糖,还没吃过瘾,麦芽糖就不停地告诉我,你去找巧克力。妈的,老娘就爱吃麦芽糖。”

我说:“人和物的区别就在这里,人是有自己的主观思想的,我不想成为他的所有物,也不想他屈尊纡贵迁就我。”

小芸不再和我理论了:“算了,你们的感情真复杂。”

天亮了,晚班结束后,我们一起回更衣室,换下酒店的制服。

小芸欲言又止地又问:“真真姐,他现在不来了,你打算怎么办?你每天望着门口,还在等什么?”

我沉吟道:“我什么都没等。”

最后一次单独相处那天。

也就是程嘉逸来给我送小满、我说忘了我吧的那晚。

程嘉逸不死心地说以后他还会继续办理离婚,还会抽空来看我,直到我改变主意,或走进下一个人的怀抱。

我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