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逸提议说，给这只猫起名叫小满。

我问为什么，有什么含义吗。

他说：“人生最好是小满，花未全开月未圆。”

“小满者，满而不损也，满而不盈也，满而不溢也。”

我喃喃道：“小满。”

小猫似乎知道我在叫它，又抬起那双湛蓝透亮的眼珠，滴溜溜地看着我，喵喵地叫了两声，听起来就像在叫麻麻。

我发自内心地感到满足和兴奋，扒拉身边的程嘉逸，问他听到了吗，小满在叫我呢。

侧过脸，我看见男人漆黑明亮的眼眸，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和小满相同的天真和纯粹。

他定定地望着我，轻轻垂下小扇子一样浓密的长睫，炙热的眸光落在我的嘴巴上。

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，向我逼近。

我倏地往后一躲，避开了他的吻。

程嘉逸眼底掠过一丝无措，不自在地清了清嗓，低声说：“宝，明天我让祁梦给你办张卡。她说你的银行卡有限额，没办法给你转百万以上的款项，先给你存三百万。你抽空把房贷还了，剩下的钱装修，如果不够再跟我讲。”

我摇了摇头：“算了，不用麻烦了，我不要。”

我将内心的想法如实相告：“程嘉逸，我真的超爱这只猫。可是，我不想和你纠缠了。你的钱，你的房，你的人，我都不要了。”

我说：“谢谢你，谢谢你爱过我。这可能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被爱。你不欠我什么，现在有小满陪我了，你回去过好你的生活，忘了我吧。”

0111 我在等他提分开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扣人心弦的、惊心动魄的故事呢？”

一起值夜班的同事廖小芸满脸紧张地问我。

我将目光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移开，望着闪烁着银辉的夜色。

透过凝结了雾气的朦胧落地窗，依稀能看到窗外的雪势更大了。

我的心境如同这个雪夜般沉寂。

和这座小城一样，被厚重的白雪完全包裹笼罩着。

我想到了某段十分贴近此情此景的歌词：

「不用看了 ? 没人管我 ? 一个人的生活」

「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? 你可能没听过 ? 失信失望失恋失落」

「你睡得安稳吗 ? 我必须清醒着」

「小城市的故事 ? 黑夜里最相思」

他现在在哪，睡在谁身边，还睡得安稳吗。

我张了张嘴巴。

又想起那天程嘉逸半张着唇，迷惘无措的表情。

他用湿漉漉而无辜的眼神望着我，像只弱小无助的羊羔，面对持枪的猎人。

也许直到我扣动扳机、听见枪响之前，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所以，他的喉结艰涩地滚动。

好半响后，才颤声吐出两个字：“什么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我模仿着程嘉逸当时无助的语气，轻轻问空气。

廖小芸又重复问了一遍：“我问，后来发生了什么事，他就这么走了？和第一次和你分开时那样？穿好西装外套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？”

我笑：“怎么听起来那么中二呢，你当他是杀手啊？”

说到这。

我的笑意蓦地消失了。

意识到我才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杀手。

“后来，他掐住我的脖子，吻我。”

“我操，好刺激。再然后呢？你是不是就这么水灵灵地被他爆炒了？”

我想笑，但想到程嘉逸弥漫着哀伤的眼睛、受伤的神情，完全笑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