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谢舒的目光是那样温柔地拢在他的脸上,好像他永远会这样看他。

虞楚息心头生出一片酸楚,但他并没有劝阻他,虞楚息只是喃喃道:“可那样,你会很辛苦......”

他的声音轻柔,像极了一片羽毛落在心尖上。

谢舒抚着他乌鸦鸦的鬓发,上面落满了颤抖的月华,他躺在自己的身侧,肌肤如玉,眉眼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,一时分不清那眸光中是什么情绪。

谢舒心头一阵悸动。

不到片刻后,虞楚息的唇角又绽放出一个粲然的笑意:“不过你放手去做便是,我永远支持你。”

谢舒看着郎君,他知道,郎君能够理解他。但不知为什么,谢舒这一刻,心头生出的却不是全然的喜悦,反而有一种错觉,郎君似乎有一天会离他很远一样,谢舒此时什么都不想说,只想做的是伸手将他抱在怀里。

谢舒也这样做了,他将郎君紧紧揽住,他抱得很用力,而郎君的身体微微一颤,便伸出两只胳膊也环住了他的臂膀。

谢舒的唇轻轻蹭过郎君的面颊和颈侧,低声道:“郎君,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?”

虞楚息没有立刻回答,他闷在他的肩头,喉间溢出一点含糊的带着颤抖的吐息,片刻后,才说了一个“好”字,似撒娇,似委屈,又似呜咽。

谢舒手臂松了一点,低头去看郎君,只见郎君闭着眼睛,眼角不知何时垂落着一颗泪珠,似坠非坠。

谢舒轻轻地将那红痣含在心尖。

爱怜无限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第057章

这一连月余都不见雨, 无疑给这次南巡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
淮安虽然及时征召够了足够的民夫,准备将运河拓宽,但此间又有负责治河的官员禀奏, 再过一段时间便是黄河的汛期, 如果运河太宽阔, 会使黄河的流速变快, 致使黄河下游洪水肆虐, 四处泛滥,人民有倒悬之危。

这一奏折呈上去,庆帝自然是采纳了, 可心中也十分不快。

他这次南巡,本是想向天下展示他的英明神武。

大庆已经成立了有四十二年,经历了两代帝王,他是第三任, 可上一位继位的是他的叔父。人人都说, 如果不是他的叔父昏庸无道, 又早早病逝,这皇位也落不到他头上。

庆帝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, 但同时也深深忌讳。

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天下百姓, 如果不是他数十年的苦心经营, 哪里会有如今这样海晏河清、万民安居的大好局面。

可偏偏他这次南巡, 却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劝阻,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该南巡,说他劳民伤财,说他亏耗国力......

庆帝却因此更生了逆反之心。

他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, 为了消除大家的偏见, 他这些年坐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,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。

可时间一天天流逝,他不知不觉到了四十五岁,祖父以及父辈都是英年早逝,这让庆帝也渐渐不安起来,佛道之说终究只能得到心灵片刻的宁静,比起心灵,庆帝如今更加追求外物上的安裕。

而自己已经被紫禁城关了数十年的时间,倒不如南巡看看这江山,可恨的是,就连这点要求,都有那么多人反对。

所以庆帝此行更是要做出一番成绩来,他要亲自访查吏治民情,省视河道,视察粮仓,同时也向西部虎视眈眈的跶坦,展示自己的国威声望。

但谁知道刚来到江南,天气就这般不妙,仿佛一个无形的征兆,这让庆帝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。

龙舟如今旱在泥中已经有数天的时间,好不容易召集了民工,却又被人阻止,难不成,自己真的要被困在这运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