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小开始,虞楚息就知道,他身为双儿,便注定不能像男子一样,建立一番功业,日后还要嫁给别人。但虞楚息并不服,他不明白,自己不过是多了一颗红痣,为什么就处处受限于后宅。

这些年来,虞楚息一直为此努力,但即便是如今,父亲有时候也会用可惜的目光看着他。

虞楚息当然知道他在可惜什么,就算他有了入赘的夫婿,也能将虞家管理好,但他毕竟不是男子,有很多事情,他都是做不得的。

那种被时时提醒的感觉并不好受,虞楚息甚至是讨厌他那颗红痣的。

然而眼前的人似乎并未将这原本应该是世俗规定的礼教放在眼中,只是向询问一个旧友那般随意。

如果问这话的不是谢舒,是别人,虞楚息还可以认为对方是戏弄他,要知道即使诗会有双儿或是女子在,也是专门供于取乐的清倌名伎。

可虞楚息只是笑笑,他明白谢舒不是这个意思。

最后虞楚息摇摇头道: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
而谢舒也从虞楚息细微的表情中,察觉到了什么端倪。

他心头责怪自己唐突,怎么差点忘了郎君的身份,虽然郎君并未生气,可谢舒却仍然十分在意,也不知道该怎么样,才能消除郎君心头的芥蒂。

就在这时,虞楚息玉白的指尖在棋盘中轻移,将谢舒的一个黑子吃掉。

不过虞楚息并未立刻放回棋盒,而是在手中细细把玩。

接着,虞楚息望着谢舒轻勾了勾唇角:“若是你有心,便为我摘一枝桃花来。”

*

当天谢舒让洗墨给张恩施回函后,对方很快带话过来,五日后的辰时便在西园门口相聚,当然去的人不止是他一个,还有昔日的同窗。

这些人谢舒也提前打探过,既然事情已经敲定,谢舒便不再多想。

这几日搬到听雨苑后,谢舒很快适应了下来。

他早上锻炼一下身体,白天看书,晚上和郎君有时一起对弈,日子过的极快。

到了三月三这日,谢舒便带着洗墨坐上虞家的马车向着西园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