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现在的谢舒,倒是不一样。

不知为何,虞楚息已经下意识地将眼前的人和之前分割成两面,他反应过来,也觉得自己好像在自欺欺人。

虞楚息有些出神,而谢舒的目光不免多在郎君色如冰白,指骨修长的手上留驻了一会儿。

他还记得那时牵起郎君的触感,此时仿佛加深了某种印象,但乍然想起,又有些难为情,自己为什么忽然会想到这里?

谢舒立刻移开了目光,一时间丫鬟都已避退,两人却仍没有开口说话。

随着周遭的气氛伴着窗外的黄昏缓缓地染上了一丝说不清的幽微,两人同时开口道:“你......”“我......”

下一秒,谢舒和虞楚息对视的时候,都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
虞楚息语气轻快:“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楼上下棋,你呢,有什么事?”

谢舒声音温和:“郎君有请,我当然是求之不得,我的事等会再说也不迟。”

这么一听,虞楚息反而更好奇了,不过他也没有逼问,直接叫风荷准备好棋盘。

风荷这时再也不意外了,她早该知道,下午的时候,郎君说那些话的时候,就与平时一点都不一样了......

其实风荷依旧不看好现在的谢舒,但看到郎君从未有过这般开心的时候,又有些不忍心打扰......

等到了三楼,谢舒才知道何谓画中世界,整个阁楼顶层亦是画栋雕梁,珠帘绣幕,周围还挂着玻璃做的灯盏。

凭栏眺望,可将整个虞府的景色尽收眼底,更生出心境开阔之感。

原来,这里便是郎君时常月下手谈的地方吗?

两人坐下后,便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开始下棋。

虽然都是围棋,但谢舒那个世界的规则却有些许不同,因此第一盘他一时没料想到这里,被郎君提醒,谢舒才明白过来。

此时虞楚息也有些意外,谢舒并不像是才接触下棋的人,他的棋力明显不弱于自己,为什么连这个规则都不知道?

不过虞楚息也未曾多想,因为这时谢舒已经说起刚才的事情:“郎君,五天后,我要去金陵郊外参加顾三公子举办的西园诗会,我想,该知会郎君一声。”

今天发生的一切,还历历在目,因此谢舒觉得自己若要外出应该报备给对方。

虞楚息闻言,若有所思:“顾三公子?可是盐政御史的公子?”

得到谢舒确认后,虞楚息轻轻落下一子道:“他们顾家在金陵名声一向不错,顾三公子也常听人说他为人大方,十分宽厚,不过最好不要和他走近为妙。”

谢舒听出虞楚息这话似乎暗藏玄机,想必是洗墨探听不出来的消息,他神色认真道:“还请郎君赐教。”

虞楚息落子的时候慢了半拍,这才开口道:“他有个姑母是当朝贵妃,膝下还有一子,如今已满十八,听说很得圣上喜爱,甚至还要越过现在的太子。”

难怪洗墨探听不出来,原来是有关于皇家。

谢舒这时也听懂了虞楚息的言外之意,他不免笑道:“我知道了,多谢郎君。”

虞楚息面上微热,转移话题道:“这西园,我之前便听说过那处风景独好,尤其是现在,桃花盛开,想必极美。”

谢舒见郎君话语中不乏向往之意,他下意识地说道:“那不如郎君与我同去?”

谢舒并不知道他随心之话,又在虞楚息听来,是多么惊讶的事情。

像这种诗会,哪有什么双儿去呢?毕竟他们不可能考取功名,更不可能当朝为官,还因为一些世俗礼教的限制,一般情况下,双儿很少会出现在这种男人聚集的场合。

虞楚息忍不住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