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那场大火,成为引发村里人忌讳自家生意犯神仙的由头,间接导致了她流产。
真凶赵家老姑婆婆这些年由着小辈磋磨,生不如死,算是偿命。
那于家却因为她寻不到罪证无法惩处,便放到今日。
这世上报仇雪恨并非只有一挥刀一种解决方式,刀刀有血,却总吊着一口气同样折磨人。
“于二强那边有喜信吗?”
“没有。立冬的时候从镇上典了一个生养过好几胎的女人,没响动。”
他抬了抬头,瞟一眼夫人的脸色,不像是发火,挺平静的,道“但是于家在四处打听卖男婴的人家。好似已经说定了要年后就接回家。”
庆脆脆莫名笑了,“凡是家中卖男娃的,要么家里穷死了养不起。要么碰上了糟心的爹娘。
若是前者,给足了银子,孩子自然还是养在亲生爹娘跟前才好。若是后者....”
她沉吟片刻,“便买了送到庙里给老和尚吧。等到懂事将身世说明,跟着那样的爹娘还不如吃菩萨香火呢。”
王丰懂她的意思了,“那伺候赵老姑婆婆的冬娣...”
“赵家目不识丁,拿着的身契是假的,你夜里趁着人少将人接走,连夜送到县里她娘那处就行。”
她便见王丰瞬间笑成花了,心中微叹。
等他走了,对着一旁练字的丈夫道:“怕是家里得换个管事了。儿郎大了,心里装的只有媳妇。虎头以后肯定也是将媳妇排在娘跟前的。”
这飞醋吃的。
王二麻子也不练字,在妻子耳朵跟前嘀咕了一句悄悄话。
庆脆脆被说话声落在耳畔的动静痒得直躲,再听他大白天说这种床榻上的胡闹话,纵是成亲多年,还是娇羞。
“不让着你了。我去看看灶上炖着的牛乳羹。”
虎头一翻身瞧着娘亲出去了,顿时急了,小肉胳膊伸长哇呜呜叫唤。
腋下有一双大手将他抱起,跟娘亲一般无二的黑亮杏眼看过去,认出是爹爹,转眼又将娘抛之脑后,随着爹爹将他举起放下,一连串的欢笑声出嗓。
另一侧睡得香甜的长生妞也被叫醒了,先是打了个小泡泡,小腿一蹬,往最暖和的榻里边滚滚,重新闭眼。
对于爹爹轻掐她鼻子说她是小懒猪什么的,不管。
天大地大,只有睡觉最大。
很快就到了正月。
出门走礼,到孔家时候这一次便将两个孩子都抱上了。
厚厚的大红被布,连头都蒙在里边,她抱着长生妞,王二麻子则抱着小腿欢快蹬着的虎头儿子。
一路被迎到老太太屋子里,自然又是一番乐呵厮见。
这是走亲戚,外男便也不必避开。
王二麻子见过礼数后,便跟着孔二爷去了后塘亭台了。
孔家后边小花园有一处深塘,里边养着些鱼。
夏日了又荷叶弯弯,接连一片,鼻子仆妇们常采了莲蓬吃。到了冬天,便显得有些景致寥落。
不过却正好用来钓鱼。
孔二老爷要比王二麻子大十岁,因着老夫人对王二媳妇喜欢,他也愿意给娘面子,对王家当家人也是笑脸。
这一来二去发现王二麻子倒不像是外边人传得那般市侩,还有几分后生憨气,待人也真诚,便交了一个年下好友。
这两人凑在一处没别的爱好,一是喝茶,二是钓鱼。
夏天池塘是家里女眷的赏景处,孔二老爷便寻了一处深溪野地,还花了银子盖了一座亭子,专供给他钓鱼用的。
其中最邀请最多的便是王二麻子,两人若是凑巧都在镇上闲着,便相约一并野钓。
看两人后半条腿还在屋中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