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个钱咧!”

康和眸子也不禁一动:“这样多?”

巧儿道:“哥哥先头给了她做席的钱,那些银子她不敢动,便拿买蒻头豆腐的钱与表弟。”

“以前手头上紧,却也要五个八个钱的给!可舅妈却不见拿钱给咱。舅舅是与人建屋宅的,虽大抵还是靠着种地营生,可到底是有门手艺,家里日子可比俺们家要好不少。”

康和眉心一紧,又道:“那舅妈来,可有拿东西?”

“也是拿的,不过这回拿几颗萝卜,下回拿一把腌菜。偏还会说,今年地里的萝卜格外的甜,腌菜不咸不淡弄得味道好,惦记着娘才与她送来。这些东西俺们农家里谁没有嘛。”

巧儿道:“倒是有一回拿了块儿麻布来,说是庙里送子娘娘供桌上的垫布,开过光的,给娘用来盖着睡,指不得就能有儿了。

娘喜欢的紧,更是觉得舅妈贴心了,日日都拿来盖着睡,后头也没见得有甚用,教爹嫌一股霉臭气,娘才给收拾进柜儿里了。”

康和听罢,一时无言。

大抵已是晓得了陈氏这娘家的弟媳是个甚么人物了。

他心中觉着,女子哥儿便是成了家,关照娘家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,总不能教人嫁了便和家里断了亲。

可这亲戚也合该是有来有往,你心疼我,我也体谅你才是。

陈氏这般分明就是教她那弟媳一家给拿捏了软处,专从她手头上讨吃讨喝了,拿男丁吊着陈氏,再拿蝇头小利讨人更多的好。

康和言晓得了,教俩丫头自去了。

他寻到了范景跟前去,同他说道:“我这厢是晓得了你前些时候作何想喊娘把钱拿出来了。”

范景在后院儿上刷泥巴糊住了的鞋,他不咸不淡道:“又给那俩小子了?”

康和应了一声。

范景显然是早就晓得了陈氏的脾性,估摸先前也知晓了不止一回两回。

家里头他爹不管钱,也管不来钱。

钱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头,不会比陈氏好多少,少不得买酒再吆喝着他那些老兄弟一道吃喝了。

陈氏没节制的补贴娘家又说不得,先前范景也发作过两回,陈氏哭着便收拾东西回娘家了,还是范爹去给接回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