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娘家人捏着这事儿更会说了,便是那套说辞,陈氏更是深信不疑了。
范景没法,只好将钱银捏在自己手里,尽量的不多给余钱。
家里有大花销的时候再拿些出来,或是陈氏自来讨,给不晓内情的人瞧着他多霸道不讲情理。
“我先前不晓得他们这样。”
康和听罢,有些歉意的同范景说道,这些家头的事,专教范景吃闷头亏。
“我知道。”
范景道了一声。
其实他也可以提前告诉康和这些的,只他不想说家里谁的不是。
他认陈氏为家里做的许多事,她的辛苦,付出他都看在眼里。但她的短处,也是实打实的。
与其他去说她的错处,倒是不如教康和自己见识一回,如此不肖人多说他自也有数了。
康和叹了口气:“娘也是苦,她嫁来范家,受大房那头压着,爷奶又更欢喜伯母,心中无处倾诉。舅妈来说几句好话,她抓着救命稻草似的,会依附着她也是寻常。”
说到底,也是心头没有安生感,怕亲生的巧儿一嫁,在这家里头就跟个外人似的遭欺凌,娘家那头有人,心头能多重依仗。
康和觉着陈氏的想法没差,只她没看好人,娘家人如今也只顾着占便宜不管人好赖,将来真当是受欺,没了能教他们沾便宜的地方,如何还理睬你的。
康和握住范景的手,道:“你别烦恼,这事儿我去处理。”
范景看了他一眼,想了想,还是点了下头。
晚些时候,康和单去寻了一趟陈氏。
陈三芳不大想跟康和谈话,她心头觉着康和要拿她娘家的事情来说她的不是了。
康和一寻着她,她便借口要去干旁的事情。
“娘,今儿我同大景去城里卖蒻头豆腐,好几个老客来买,瞅着你不在,还问你咧。”
康和大抵也瞧出了她心头的抗拒,便这般同她说:“我跟大景都觉着你多会做生意,才几日的光景,就笼络了好些客人。”
“我做了些盘算想与娘谈,娘不得空,我便晚些再同娘说罢。”
说完,康和还真就不张口了。
陈氏受她这样一勾,哪里等得及,连拉住康和道:“你说与娘听听是甚么盘算,娘听咧。”
康和这厢才道:“我瞧着娘是个会做买卖的,多少农户人家的娘子都不如你,咱家要是能长久的把蒻头生意做下去的话,挣得虽不多,但到底是一项贴补。”
“那蒻头根茎给切下来种着,跟芋头似的,来年还长。咱便开一块地来给种着,等成熟了便掏来做成蒻头豆腐卖。娘觉着如何?”
陈三芳一听,觉得有些谱儿:“娘觉得好着咧!若是真能干起来,也教家里头钱银松快些。娘就能种那蒻头,伺候着浇肥除草,长大了也做得了豆腐,还敢拿去卖。”
康和笑着点头道:“娘这样的能干,我自是放心的。咱们穷家薄业的,要想日子好起来,就得一家子团结才经营得起来。”
陈氏高兴的说是。
康和见此,便道:“既是诚心以待,那我便有甚说甚了。”
“三郎,你有甚么便说就是,娘爱听你说。”
康和道:“这些日子我跟大景虽在山里头,却也见识了些人情冷暖。许多人是拜高踩低的,瞧不起咱们这样的穷家。越是这般,咱一家子便更应当一心,要仔细谨慎着来往的人。”
“你说得不差。村子里许多人家都瞧不起俺们家咧,俺们就不和那些人家来往。”
康和应声,又道:“娘觉着咱应当同甚么样的人家来往,又同甚么样的亲戚来往好?”
陈三芳道:“那自是遇事了能相互帮衬着,素日里走着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