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他想起康和往后也要在此长久过日子了,便又与他多说了两句,教他晓得这些人也好:
“他常年在山里讨日子,未曾日日在家守着,夫郎便教人给勾了去。一回下山的时候撞了个正着,气性上来险些把奸夫给打死,事情闹得大,夫郎觉得脸面丢尽,跳河死了。
那奸夫虽没死,却也残了,家里又有些势,让张石力赔了不少钱还将人弄进了牢里坐了几年牢,这才出来没两年。”
前村后村晓得这号人物的都有些怕他,轻易没人敢去招惹。
当初附近的猎户来挤占地盘欺他,独是这张石力不曾来,范景不听外人如何言他,只看这人怎么做事。
如今康和问起,他便中肯道:“张石力人不算孬,既他自张了口教你去,便无事。”
康和听得这老大哥竟然有这样坎坷的遭遇,也是唏嘘。
不过一个人的经历如何,许多时候是由不得自己的,他不对这些往事做论。
得了范景的应准,次日他随着人下了一趟山去卖了山货,回来休整了半日,再一日天不见全然亮堂就往张石力在的那片山去了。
人到张石力的住处外头时,张石力正端着个饭碗在屋里头吃稀饭。
扯开门瞧着立在外头的竟然是两口子,眉头蹙了一下,他扫了范景一眼,道:“掏几个蒻头你俩也要一道儿掏?究竟是掏蒻头,还是上俺这头来瞧瞧活物可好弄呐?”
张石力是笑着说这话的。
康和先前听得范景说山上的猎户地盘意识重,见人虽笑着,却没有喊他们进去,立是听出了些话外音,他连道:
“不怕张大哥笑话,我这人有些蠢笨,先前上山来差点滚到了崖洞里头,大景怕我走生路,辨不清方向到时又惹祸,这才送我过来。”
“我说能瞧见木屋了自个儿过来,他也非要将我送到了门口才回去忙活,倒也是好跟张大哥打个照面。”
他说得是实话,言外之意也是想告诉张石力,倘若是范景真要在他这地皮子上猎,也就不会上来教他瞧见人,自便偷摸儿的去了。
张石力也不是那起子愣人,听得康和的话,明了他的意思,心中默了一默,觉着确也是这个道理。
于是才放下了那点子戒备,招呼俩人进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