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秀笑起来,看了范景一眼,后脆生生唤了康和一句哥夫。

几人一并进去,康和受介绍,先喊了大伯范守山,又喊了大伯娘张金桂。

接着陈氏领着康和,去见范爷和范奶。

二老听着外头的动静,晓得人来了,也没出去看,只还盘腿坐在屋里的炕上。

"爹,娘。俺领了康三郎来给你们说说话儿。"

炕上的范奶眼睛不大好使了,半合着一双眼,听得陈氏的声音,眼皮子都没见抬一下。

倒是范爷,半晌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儿。

俩人都板着一张面孔,多是威严,一副不好惹的长辈模样。

“哪个是康和,上前来叫俺们瞧瞧,甚么模样,甚么人才。”

康和没惧,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喊了范爷、范奶。

又将自己准备的东西孝敬给两位长辈。

“还拿东西了?”

这范奶说是眼睛不好使吧,瞧见好东西那又是一个眼尖儿。

瞅见康和与了一大包白净的葛粉,起码得有半斤重,沉甸甸的。

松垮的眼皮又睁开了些。

康和将一番在路上就琢磨过了的话,仔细顺溜的给吐了出来:“合该是早些来看爷、奶的,只赶着时节去了山头。这厢过来得急,没准备像样的东西,只拿了些山里弄的粉,还望爷奶别嫌才好。”

“等过些日子天冷不进山了,再上城里买两样耙软的吃食孝敬爷奶。”

一包葛粉城里都要卖二十几个铜子了,上好的猪肉都能买上一方,哪里有嫌不好的。

范爷和范奶觉着这孩子还怪有些贴心,晓得老头子老太婆牙口不好,弄这些好食的东西来。

俩人没见过康和,只听张金桂说是个憨傻小子。本也没啥期望,想大景那模样,肯上门来的,能是个多好的。

以前那秦家小子倒是人才相貌都好,只人家瞧不起他们范家,料想那好的哪里肯给人上门。

不想这朝见了人,高高大大的,生得还怪是俊,又还细心,哪里似金桂说得那样不好嘛。

捧着一包子粉,两个老的霎时又没了将才做腔拿调的模样。

“一家子人,早迟都要见着。山里的活儿要紧,耽搁了时节就可惜了。”

“得爷奶这样体谅,若换做别家,哪里还有如此慈爱心疼孙儿的长辈。”

“瞧这三郎嘴咋这样会说。”

范奶教康和哄得乐呵起来。

她拉过康和的手,教他也坐到暖炕边来,道:“难为你吃得苦,才来家里就肯跟大景上山去,山头冷,你习不习惯呐?”

“我这身子壮实,倒是不觉冷。入了冬,天气寒凉,倒是爷奶要保重身子。”

“俺俩冬了,少有出屋,炕头底下烧着火,老骨头也不觉冷。”

张金桂本是乐着看二老训新哥婿的,不想这厢几句话反倒是亲热起来了。

吃了一憋羮,扭身出了屋子。

陈氏见历来是偏心大房四口的老二竟教康和哄乐呵了,也是高兴,道:

“三郎这孩子多顾家,从山里弄得了一尾大青鱼都没舍得宰,这朝教拿过来一家子吃咧。还给公爹和娘拿了两只甲鱼,说是要煨汤给你们养胃养身子。”

“三郎还炖得来汤?”

“只弄得些不成样的小菜自家吃,登不得台面。”

康和见陈氏这样推销自己,也得了意思,有心教她长脸面,便道:“爷奶要是不嫌,我便宰了甲鱼煨一盅汤给二老尝尝,也好教我弥补这些日子没得来孝敬爷奶的歉疚。”

“哎呀呀,多孝顺的好孩儿。”

于是康和便去外头宰甲鱼,湘秀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