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市上来买肉的妇人多眼尖儿,瞅着摊子上的肉不齐全,猪头猪蹄,猪下水都没见挂,且还没得猪血豆腐,估摸就是前头的剩肉。
康和也实诚:“肉不孬,是昨儿剩下的,娘子闻闻,这天气上肉好着。”
妇人自是晓得这天气上,隔日的猪肉不会变味,她道:“俺昨儿听张夫郎说打你们铺子上买了三斤隔日猪肉,抹零少了四个铜子咧。今朝你们这隔日肉可少?”
“少不少还不是依娘子的,你常来常往的照顾我这处的生意便是。”
妇人便欢喜起来,说要两方肉。
可这抹零的事儿不好说,有些整数上多三个钱,有时多一个两个,遇上那般四个钱的,得买上起码两斤康和才给少,那般买半斤一斤的,要这么少全然是不挣了。
范景这回割肉割得有些太准手了,两方肉恰恰三十个钱,没得零头来抹。
康和便捡了一块儿边角放进妇人的篮子里头,人觉着也值当,便欢喜。
转瞅着还挂了两只兔儿,妇人问:“咋还有兔儿肉?你们这处还卖这个?”
康和拿干净的芭蕉叶包猪肉,见妇人问,答他:“家里头自养的兔,这是昨儿鲜杀的,因着没杀猪,便充充铺子。兔儿,鸡跟鸭都有,只不多。”
妇人两个指头捻着剥了皮的兔儿左右瞧了瞧,看着倒是肥美。
问康和甚么个价。
“与外头一样,二十个钱一斤,这家养的不似野兔儿贵。”
先前范景一只野兔卖五十个钱,食肆里多是以只来收,价格贱,若是剥了皮放在外头散卖,少也能三十个钱一斤。
“倒是有心想买些家去做道盘兔吃,只瞧你这兔儿养得肥壮,一只怕是两斤有多呐。”
“这还不容易,娘子要嫌肥大了,我夫郎与你劈做两半,你要一半家去做菜便是。”
康和道:“只再不能往小劈了,损了相,旁人不肯买账了咧。”
“成,半只恰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