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和却又贴上去:“我自是晓得。便不折腾久了,也不耽误明日的事。”
范景不着他的道,人哪回不是这样说的,一脱了裤子得了好,哪还记得脱裤子前说了甚。
“不成。”
康和见着人丝毫不动容的模样,料是真不肯。
他也便给老实了下来,转伸手将人抱着:“不成便不成罢,不过你得答应给我做两双袜儿。”
康和拿脚蹭了下范景的小腿:“这早春里头,倒春寒可冷得很,在那摊儿前守着,脚跟结了冰似的。”
范景心想这人可真不吃亏,讨不得这,也定要讨得那才罢休。
他心中这般想着,嘴上却又给嗯了一声。
康和欢喜起来,凑上前去在人嘴边啄了一口,这才睡。
翌日,天不见亮,两人便快着手脚装了车。
珍儿赶着从屋里头出来,与了康和跟范景一人一副掩口和耳罩子。
这是她昨儿夜里头赶着做出来的,早春天冷,这般不见亮就出门,一路上吹着风出去,便是身子强健吃得消,可脸和耳朵属实是不好受。
康和见东西做得多好,摸着便暖呼,谢了珍儿,与范景戴上掩口跟耳罩子,自又戴上,这才驾着驴车出去。
此番头顶有帽儿,耳朵和半张脸都给遮了起来,那冷冻过跟刀子似的风,打面上吹过,已是消减去了大半威力。
两人到半道上天才大亮,却也不觉那样冻了。
照旧是收拾摊子开了门,弄妥当了,晚些时辰,陈三芳料理好了家头的事,也过来帮忙。
今朝就只他们三人。
生意虽不似昨日里头那样红火,可想是受了人介绍,今儿有好些张生面孔过来转。
让利且还与昨日一般,送蒻头豆腐和猪血豆腐。
几个妇人夫郎,挽着篮儿相邀着过来看上门婿,昨儿下午听得人说坊间新开了间猪肉铺子,还卖杂干。
里头的店主儿是个上门的,人才还好,长得高高大大,一张面皮怪俊。
人听得了闲,就想来看稀奇。
这一来,还真瞅着铺子外头的猪肉摊上坐着两口子。
那哥儿铁一样的面孔,年轻男子给送了一盏子热茶汤过去,温言哄了人几句,哥儿吃了两口,男子又给接回,自把剩下的给吃了。
“唷,瞧瞧,多亲的两口子呐~”
听得调侃声,康和抬眼瞧见一兑儿来了几号人,连招呼进来看。
“瞧着上门婿不光人俊,还待夫郎好着咧。”
康和笑:“娘子打趣,这不是铺儿开张不见生意,茶汤也只能紧着一碗吃麽。时下夫郎娘子们前来关照,瞅着我是能吃上碗整茶汤了。”
几人一阵笑,围着康和又调笑了一番,走时,各买了方肉。
范景见人去了,擦了擦刀,瞅了康和一眼。
伸手将后窗里头放着的茶壶倒了盏茶端与了他。
康和望着人笑。
一会儿来了个老汉,戴着一顶草帽,上前问:“是新开张的猪肉铺子?”
康和放下盏子,应了他的话。
“可收猪来杀?”
“收。”
康和见不是买肉的客,却是养猪户,连道:“咱这处新铺子,往后长久营生,老爹要有猪卖,咱能去宰。”
老汉问:“你们这处甚么个价麽?”
“与外头一般,八个钱的收猪价。”
康和说的是实诚价格,先前他便去打听了一圈,时下非年非节的,收猪价不高。
猪肉打年关时涨价,正月下旬便慢慢从十二个钱的高价,跌到了八个钱。
不过康和已是有心想收猪了,家里头的两头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