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儿虽不似巧儿胆大,嘴巴不擅说,可做事情麻利细心,把货架上的东西都记得清楚,谁问都能帮着拿找出来,打范鑫那处学了算数,已经能给人算账了。

独是范爹,见着铺子里也涌了恁多人进来,光是顾着羞臊,甚也不见干,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汗出来,只顾一个劲儿的擦着脸。

陈三芳见了,将人狠狠的拧了一把:“竟是还不如俩丫头。”

范爹低声道:“俺瞅着人手多忙得过来,你们吆喝得嗓子干,俺去烧些水。”

说罢,索性是躲后头的睡屋里了。

康和呢,则在外头看肉摊子。

人来选买肉,范景切,他秤搭收钱,两口子配合得多好,不教人久等。

“这前腿肉是个甚么价?瞧着倒是鲜润。”

康和道:“十五个钱一方,咱家这处的肉价只有比别处低没有比别处高的。”

他瞅着小娘子篮子里装着一把芹菜,道:“前腿肉嫩,香炒都好吃。娘子拿芹枝炒肉,芹叶还能做个汤水。”

“便与俺一方吧。”

范景听罢,取了挂在架子上的前腿肉,挥刀割了一方下来,过了秤,按着一方一斤的量相差不多,欠了几钱的模样。

他没言,便又补切了块儿不小的肉添进去,眼瞅着压过了秤,也算作一方的价与人。

那小娘子见旺了秤,面上欢喜,言:“俺家住这头不远,下回还来你这处买肉。”

“好,下回娘子要甚么好肉,尽管来交待便是。”

康和收下铜子,心头想范景竟也晓得旺秤了,不由欣慰。

他暗暗戳了范景一下,两人目光会上,都有些笑意。

“俺想用肉烧笋,买甚么肉合适?”

走在将才买了前腿肉小娘子后头的哥儿,见店主还晓得烧菜的门道,便问他的主意。

康和道:“要是做烧肉,五花肥瘦相间最是好,吃着不肥腻,又有油水将笋给焖香。”

他瞅着小哥儿年纪不大,衣裳穿得却好,头上还别着一根玉制的簪子,想是家境不会太差,又劝人:“哥儿要买上两方,我这处再赠蒻头豆腐,一并烧在笋里更好吃。”

这月份上天不热,肉也能放得久些,倒是不怕买多了一顿吃不尽给留坏了。

小哥儿教康和说动,也想要一方送的蒻头豆腐。不过城里头住着的人,并非就比乡野间的大方,一样多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。

“先前听得说用足三十个钱便送蒻头豆腐,便与我弄这样多价钱的肉就是了。”

康和也没多劝,应了声好。

范景便依言与人切了五花。

一客接一客,肉买价成本高,可卖价也不低,进铜子少都是十几个,没个把时辰,康和便觉着摊子下头放铜子的钱匣都满半了,瞧得人心头舒坦。

胡大三听得今朝开张,也来看看,人过来时,瞅着小铺儿人进人出,少见有空着手出门的,生意还怪好!

胡大郎也跟着过来捧个场,见此同胡大三道:“瞅着可比爹以前肉摊子上的生意好多了,我先前就瞧着康三郎是个会弄买卖的。”

胡大三轻哼了一声:“你爹我弄摊子的时候你才多大点儿,晓得个甚,哪处开张头先生意不好的。”

“话说回,这小康没能耐,你爹会收徒弟?”

胡元笑:“爹说这两句话不是自矛盾麽。不过爹眼睛最是毒辣的错不了。”

陆陆续续的,梁氏、湘秀都来了一趟,铺子里收得了几幅贺联,就连邹夫郎那头听说了他们开张,也送了一架招财摆件来。

村里头也有来看热闹打照面的。

铺子上热闹了大半日,至了午间才消腾下来。

一家子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