摊主不讲究,猪大肠里的腌臜物弄在地上,混着稀泥,当真是教人不肯走近了去。
肉行里七八个摊子左右两排置开,摊子多,生肉也多,各般味道混在在一处,腥臭不好闻呐!
长此以往的待在这么个地方,如何能好受的。
可这既是肉行的弊端,也是肉行的长处。
因是肉行,卖肉的屠户多,人打了主意想买肉的,多也直奔这头。
今儿想买猪脑花,来得迟了,又不曾提前交待,这家卖了,还能上别家瞧瞧,左右是近。
打团做生意,相竞在所难免,可机遇也多。
自然,除却肉行的猪肉摊子,也还有旁的选择,那便是外头的铺面儿。
如今县府不曾落下规定,独只许在肉行中置摊卖肉,便是在外头赁铺子也是能做这桩买卖。
外头的铺子呢,宽敞,遮风又避雨,全凭自个儿收拾打理,想洁净那便能洁净。
铺子的长处,不必多言,也都晓得。
可短处呢,也显眼。
这铺子的赁金放眼县里,只怕再孬的月钱都没有少过五百个钱的。
另呢,许多人都觉着卖猪肉,不肖弄间铺子这样宽的位置,若非是自家有多的铺面儿,赁肉行的摊子便是最划算的。
再一则,铺子在外头,不好得肉行的客,生意得更难做些。
康和跟范景转了一趟回去,与陈氏会上。
陈三芳问俩人:“瞧得如何嘛?肉市里头可还有好摊位?”
康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。
和着陈三芳一道儿把剩下的蒻头豆腐卖完了,范景赶着车子,一道家去。
至了家,夜里头,一家子都在堂屋上烫脚,康和才言今儿看摊子的情况,又言出自个儿心中的想法。
“肉行的摊子呢,好歹便是我说得这些,赁金虽不算高,可我还是更中意赁间铺子来干。”
“我盘算了一番,咱家里除却卖肉,娘也还卖着蒻头豆腐和咸鸭子,往后猪肉生意做起来了,便能放在一处上卖,也便不肖用那样多的人手了。
可若是赁个摊子在肉行上,里头臭气哄哄的,咸鸭子也便罢了,蒻头豆腐这般放在边上,教人看着不舒坦,谁肯买呐。”
“依我的意思,干脆还是多费些赁钱弄下间铺子来,到底是雨晴做生意都不愁,门一落锁,还能存放东西。
外头呢,支个摊,就卖猪肉。内里置了货架子,还能再卖些杂货。”
范爹不晓得,陈三芳却常都在县里头跑着,好些时候都眼热那般开着铺儿的坐贾。
他们这般摆小摊子的,天热了嘛,摊子还能挪动到树子底下去躲躲凉,可这冬月天冷,就只能在街市上干受着冷风,比不得人在铺儿里的暖和。
隔三差五的,天气忽变,漂泊大雨说来便来,摊子都赶不急收。
便是手脚快着收拾了,也没个去处能躲,人家要撵躲雨的小摊贩咧。
陈三芳受康和一说,心里头便也更想赁铺子了,只到底是没干过这般要投入高成本的生意,她心头没底,同康和道:“就怕生意不好干,届时挣点儿散碎铜子,都贴在赁金上了。”
康和道:“天底下没有一本万利的生意,要想舒坦便捷些,总是要多费些钱银。”
“再者,咱既做猪肉生意又做杂货生意,并不糟蹋铺子的宽敞,赁金使得不亏呐。”
范景默着没言,康和事先便与他通了气儿,虽他并不在意哪处弄摊子卖肉,但自是希望能更有利家里的情况些。
陈三芳在城里头卖蒻头豆腐,沿街叫卖游走,属实也辛苦。
尤其是这冬腊月里,临近年关蒻头豆腐涨了价,她不论雨雪都要上城里头去,一站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