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景心头晓得,康和劳心劳力的做这些事,都是为着家里。

康和到范景跟前去,打他手里头抢了些米花,道:“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多欢喜大鑫哥的,他读书读不明白,旁的能力也没有,这般却受着一家子的宠爱,用着一家人的钱,跟米缸里的虫有甚差别。

想想这样无用的男子,还管他作甚呢。”

范景还是头次听康和说家里人的不是,他以前老打范鑫,也有这些原因。

见着他窝窝囊囊却还得家里的百般疼爱就忍不得想给他两下。

后来大了,性子稳了些,也便罢了。

“那你还管他。”

康和道:“真不管他,他还得继续待在缸里头吃米,前头都已经亏损了二十几载了,后头要再这般几十载光阴,那才真是头疼。”

“不费些事教他立起来,往后娶妻、成家,都还得劳累家里人。倒不如废物利用,教他像些样子,还能同家里头撑一撑门庭。”

范景算算,这般确实要划算许多。

他道:“以前大伯和伯娘太惯他了,经这些事,也有了改观,往后,许能像个男子些。”

第58章

范鑫起私塾,康和跟范景包了两贯钱的红包送了过去。

这事情没有办酒席,但自家的亲戚还是都拿钱的拿钱,送礼的送礼,自家里头热闹了一番。

私塾开门时收得了六个学生,原本是只有三个。

康和同范鑫说,这外头的铺子开张头三日、头七日的都要弄些让利和惠顾来引人上铺子里头买卖。

私塾虽是教书育人的地方,可究竟也不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的事,到底还是一门拿人钱财的营生。

既提起钱财,谁人都想有惠顾。

如此不妨是也让些利,对外头说今年以内送家中孩童上私塾读书的,头一季的束脩费用让一成。

外头的学塾也都是按季收受束脩费用的,寻常的私塾一季三百个铜子,城里的学塾得高上一两百个铜子。

范鑫这私塾已说明重在教授识字,费用便低于市价,一季只收两百一十个铜子,比外头贱三成。

若是再要让些利的话,束脩费用实是有些贱了,家里犹豫着不大肯。

康和算账与他们听,若是只收三个学生,一季的束脩费用是六百三十个钱,且还赶不上在外头的铺子上做账房一个月的工钱。

他们这私塾,初始办起来,最要紧的是做好口碑,引更多的孩子来读书。

若是学生过少,光也只是图个名头,挣不得几个钱。

这夫子再是教书育人德高望重,那也得吃饭用钱过日子,经营不寒碜。

先让利多招一名学生,也多一份束脩费用。

再说了,只是头一季让利,后头便复做原来的价钱。

家里想了想,觉得一家子都不如康和会盘算生意的事情,便依他的来办。

一番商量下来,便决定以一百八十个钱的价格作为头一季的束脩费用。

不想如此定下,还真又有三户人家将孩子送了来。

拢共六个学生,一季下来也能收着一贯多钱了,可不比三个学生二百一十个铜子还多不少麽。

且如今正是秋收农忙时,待着秋收罢了,农闲下来,农户人家手头上宽裕些,当是陆续还能收着些孩子。

私塾初开时,范家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子日日都能听着读书的声音,村里的人稀奇便都去瞧热闹。

范鑫起初见着窗子外头总有人探头探脑的来瞧,一张脸涨得发红,念书都有些磕巴,怪是面皮薄,惹得大伙儿发笑,更是爱将他一通调侃。

康和见此,觉着不成,村里人若是笑他,也便失了对一个夫子的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