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捡了胡屠子的旧屠具,拿去铁作重新打磨了一番,给些个工钱,便将就着先使。

这日,胡大三提前一日来与范景说,隔日要上唐家村去杀猪,教他一块儿跟着。

范景给应了下来。

胡屠子年轻的时候在城里的肉行弄得有个摊子,自出去杀了猪羊,拿在摊子上卖,给挣下了些钱来。

家里的日子过得滋润,一个哥儿一个姑娘,都嫁得不差,嫁妆备得也厚。

不过前两年胡大三得了腰痛病,身子骨儿已不似从前了,久站不得,便没再收肉摆摊,如今就干点儿轻巧闲活儿。

谁家要宰猪,唤了他去,他便过去宰杀牲口,收几个杀猪钱。

这单宰牲口不收肉,喊他去的人家自然也就不如往前多了,范景能实打实的学手艺的机会也便不多。

人喊,自是要尽可能的跟着去的。

天还朦朦亮,范景便起来囫囵吃了早食。

康和将刀具给收拾进布袋子里头卷好,昨儿得到胡大三的信儿,夜里头,他便嘱咐了范景一通,教他出门去与人客气些云云。

其实范景这样大的个人了,以前也学了射箭猎捕的手艺,没有康和,照样也给学好了。

他并不是那般多坏性子,不可自理的人,没那般教人担忧。

但到底是在康和的眼皮子底下头回出去学手艺,他多少有些不放心,范景倒也好性,没嫌烦恼,只耐心听着他的话。

范景吃罢了一碗汤粥,接过布包来斜挂在身上:“走了。”

康和嗯了一声,将人送出院子,看着人一路朝着胡家的方向去,直至人不见了身影,他才折身回屋去。

今儿风怪是大,吹得院儿里放着的两只破篮儿连滚了几圈,不晓得是不是要落雨。

一家子吃了早食后,康和跟着范爹下了半日的地,午间回来吃晌午饭时,便见着变了天。

几团大黑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光,一下子天色就暗了下来。

不过一刻钟的功夫,起了大风,将院子里晒在柴火上的长豆角和菘菜叶吹得到处都是。

陈三芳出来骂了一声,赶紧吆喝着珍儿巧儿来把豆角和菘菜收回屋去。

这风吹了一阵儿,也不见停,反倒是更厉害了,将那绿葱葱的树子左右拉扯着,好似是要将它打地里头扯出来一般。

各家各户都忙着将晒的衣裳菜果往屋里头收,也不晓得谁家屋里头没人,晒得褥单都教刮到了外头的田里去。

康和瞧着这天气,有些担心范景回来不好走,一下午都有些坐立难安。

下晌,几声闷雷后,豆大的雨点子急匆匆砸了下来,好似是那冰雹似的,砸在人身子上怪是疼。

站在屋檐底下,密密的雨点子打过茅草棚顶,闷闷的响。

倒是由不得康和担忧,没个把时辰,陈三芳便嚷着漏雨了。

康和赶紧寻了家伙去接雨水。

茅草屋最怕的就是夏月狂风骤雨的天气,大雨落得久了,雨水便要渗进来,再来大风,把草皮子都给掀开了,雨更是好落进屋。

俩丫头是这屋跑至那屋的接雨水,没一炷香的功夫,家里头的盆呐桶的都教用上了。

只这大雨没有停的势头,盆子接水,多快就满了,还得勤倒水。

屋里是泥地,漏水下来,几脚踩过就成了稀泥,谁敢想在屋里头一双鞋也能糊起泥浆。

康和见这模样不成,架着梯子,用家里头备用的茅草厚垫将漏雨的地方给修补一番。

范景这头,到胡家与胡大三会上以后,便驾车往唐家村去,那村子离荷坪子路远,驾车也得要个把时辰才能到。

范家家里头没有车,故此范景也不会驾车,他在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