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家底子厚些的农户人家,成家时手里就有十几亩地的,年月光景好时,不仅自家里粮食够吃,还很容易有余钱。

余下来的钱,今年买了驴子,明年打了板车,后年里修缮了屋子.......有的东西越来越多,也便越来越好挣钱,手上剩余的便更多,日子就愈发的好。

而穷薄的人家,一直还在温饱饭菜够吃上打转,想要办件事还得借钱使,好不易攒下点儿,立又去还账。

他们家眼下是够了吃喝,便是在一样一样慢慢添置的时候,等多过几年,要是顺利的话,家底子也会厚起来的。

没有什麽是一蹴而就的,这个道理康和自来便晓得,就是他当初做自媒体赚了钱,前头也是沉寂了两三年,磨砺着沉淀了心境慢慢做成的。

凡事都需得慢慢积攒。

他时下总不能因为家里日子清贫,便琢磨弄出样惊世之物,立教什麽达官显贵瞧上,与他几千上万贯钱买了去,至此发家罢。

许发家未必,反还惹上祸端。

朱大夫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,他且还未有什麽不是,不也教权势折腾的够呛。

今日的时代下,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户,有了好东西也是一种罪过,平庸踏实,方才容易保得平安。

“咱一家子踏踏实实,慢慢的往上走,不急得。”

范景应了一声,他看着神色柔和的康和,眸子中有一股对未来日子的憧憬。

他心里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,大抵是所受感染,也开始期待往后了。

默了默,他终究决定同康和说一说他心里头的想法。

今儿陈氏在山上说的话,总是在他脑子里打转,他晓得陈氏是见了康和忧心,说出得着急话。

此前,他也从未想过有一日或许不上山靠打猎为生了。

在康和来家里以前,穷家薄业,如何敢去想丢下这一门手艺。

可这次康和出了事,他却起了丝动摇。

“娘说的,也没错。”

康和闻言,看向范景:“娘说什麽?”

“不去山上了。”

康和眉心动了一下,他其实许久以前就想过这个事,范景受伤的时候,见着葛有全大出血的时。

倒是这次他受伤,反倒是没生出这样的念头来。

他想着打猎是范景赖以为生的手艺,他也喜欢打猎,若是不教他前去打猎了,终日里在家中下地,岂非是有些太禁住他了。

为此,康和一直不曾提过这事儿,也是怕他多想,以为他受不了山里的生活。

倒不想,今日,他竟会主动这般提。

康和没有急着高兴,反倒是认真的同他谈:“若是不上山了,你一手的射箭手艺便得搁置了,你心头可有旁的打算。”

他思考过范景能做些什麽,因着他沉默寡言的性子,许多行当都不大合适。

独是一些沉闷的手艺行当适合他去做,好比是做猎手,在地里劳作,或是制造些什麽物品。

显然,有关制造的,那都是掌握在一部分人手中赖以为生的手艺,范景得打头去学。

不想范景道:“或许我能学着做个屠户。”

说罢,他又看向康和:“但我不会叫卖。”

康和忽得茅塞顿开,他竟未曾想到过这一点,旋即道:“这有什麽,有我同你在一起,你负责宰杀,我能叫卖。”

范景忽然浅淡的笑了一下。

康和愣了下神,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两人有了些换门营生的想法,但这事情并不是一拍脑门儿就能干的。

这屠户有两种,一种是在屠宰行专门宰杀牲口的,一种是那般自买自销的屠户。

前者便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