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下家里头的咸鸭子、松花蛋还有蒻头粉丝都卖得好,日子也不似先前那样紧了。你跟大景干脆甭在山里头了,一家子在村里头,不说富贵,到底是要安生些。”
陈三芳道:“山上这钱挣得难。”
康和晓得家里头担心,他宽慰道:“这干哪行哪业都有险事,如今正是山猎的好时机,要是因着一点小伤小痛的便不干了,如何使得。”
“但我长了这回记性,往后定是更小心谨慎,爹和娘不放心,我与大景便夏秋里来山上转转,不似以前那般在山里这样久了如何?”
陈三芳受康和的劝,心里头好了些。
她也知晓,如今家里头也只是不那般捉襟见肘了,可到底是没攒下几个钱。
用钱的日子还多着,轻易哪里丢得下挣钱的营生。
一路说着,至了木屋。
瞅见堆放着的山猪肉,范爹和陈氏都惊喜:“恁多,比咱家里过年宰的猪,肉还多咧!”
“两头山猪的,攒在一处便多些,但一头,不如家里养的。”
说着,几人便快着手脚将肉装在箩筐里绑在驴子身上。
康和将昨儿卤的猪头肉取出来,先切了一碟子与陈氏跟范爹吃了个香。
这放凉了的猪头肉,更为软弹,冷吃不比热时味道差。
要不是在山里头,范爹已经想寻酒出来就着吃了。
康和将剩下的猪头肉给包好,装进了陈氏的背篓里。
下山时,除却驴儿驮着的上百斤肉,范爹,陈氏,范景各自也都背了一些。
康和也是要背的,不说范景不许,陈氏跟范爹都不要他下重力。
有了驴子便是要轻松许多,几人分下剩下的猪肉也都不重了。
几人径直赶去了城里,先去两间食肆里送了山猪肉,陈氏昨儿跑了几家老主顾那处,又还两斤三斤的卖出去十五斤。
如此剩下的猪肉也便五十几斤了。
康和跟范景送了几斤去梁氏的铺子上,顺路去肉行挨着问有没有肉摊肯收山猪肉的。
闻听不是整头活猪,都少有摊子肯问,倒也有两三个摊子要,不过价格压得比家养的猪肉还低,康和跟范景都觉得不大值当。
且不说山猪肉要稀罕些,市价比家猪高,且还是豁了半条命才弄来的,就是自留着吃,也不想这般贱价。
于是余得五十斤的山猪肉,自支了个摊子卖。
至下晌收摊时,又卖出了二十斤,剩下的三十斤不敢再摊开卖了,当晚回去村里,便赶着给盐腌起火给熏了。
晚间吃卤肉,与大房也端了一大碗过去,家里人要康和去朱大夫那处看看。
康和本是不想折腾,教范景给盯着,只好入夜也去了一趟。
晚间麻烦人,也給端了一碗卤肉去。
朱大夫与康和验了伤,并无大碍,言他处理的好,这时节上,外伤若不仔细着,极易发炎感染,届时溃烂开,那可是大麻烦。
他取出上好的祛疤膏药来赠与康和:
“早先便听得了是康小兄弟同徐先生家中举荐了我这老医,本是早想前去答谢,只听说你在山里,故此也没个机会碰上。
时下,借着机会,定得同康小兄弟道一声谢,若非小兄弟,老医与徒弟如何能得今日安稳。”
康和摆手:“朱大夫仁心,便不是我,换做旁人,也定乐得这般。”
朱大夫心中只无任感激的,康和要与他医药钱,他哪里肯收。
徐扬听得康和跟范景过来了,打自屋那头来看了看人,闻了朱大夫说没大碍,他拿康和调侃了一番。
“瞧着小脸儿给弄的,想是山猪见了也生妒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