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阵儿曾嫂子突发恶疾,是你送去城里医治的,曾嫂子一家都谢你,还同外头说你的热心,想来,你也是在为竞乡长拉拢人心。

这事做得不差,可事微了些,照拂的也不过一家人。换做是村里的旁人,他若有车子,当也会送曾嫂子去城里。”

徐扬认,康和说得不假,他便也晓得这些道理,心里头才恼骚。这些小事徐扬做得,村里谁都做得,那竞乡长的时候,除却他姓徐外,谁也能竞了。

康和见他有认真在听,也便乐意仔细与他说:“我瞧着朱大夫这事,未必不是个咱们的一个机会。”

徐扬忽得明白过来,他道:“你的意思是想我去把这朱大夫给请到村子里来?”

康和见他上道,欣然:“我便是这个意思。”

徐扬默着琢磨了一阵,忽得拍了下手:“村里头没有大夫,乡亲要看诊只能上城里,若是寻常小病小痛的也便罢了,要遇上曾嫂子那般紧急,只怕赶不上去医。”

“咱村里要有个大夫,何愁医病的事情。届时便不是惠及一户人家的事,是惠及一个村子事了!”

他想着元哥儿的小爹,因身子病痛,元哥儿便常得上城里去拿药问诊,倘若是当初村里有个大夫,他也便不必跑那样远的路,终日里提心吊胆的。

自然,这是最私心的想法。

“你说得不差,若这件事能办成,那便是你徐扬才能做成的事,不是村里随便一个人都能办的。彼时村里人去看诊,都得念叨上一句你徐扬的好。”

徐扬欢喜起来,心中止不住激动,他拉着康和的手道:“我的好弟弟,真是谢你与我这样盘算,除却我家里人,谁还与我谈这些。”

他打一开始便觉着康和是有谋算的人,果真自己没有看差。

康和倒是心境平和些,他同徐扬道:“你可甭欢喜太早,半道把酒庆祝,时下要紧的事把事情办好。”

“得,我定不教你空欢喜,后头你便瞧我的。”

午间,在这头吃了晌午饭,康和跟范景家去,徐扬便收拾着去了城里。

康和没再随着去办这事儿,一来,他一个薄家上门婿,又和里正不对付,时下实在没有本事去接个人来村上;

二来,他也想看看徐扬究竟有没有本事在,要是些微本事都没有,那也甭竞乡长了,将来真坐上了那位置,也未必是件好事情。

两三日,徐扬都没回村来,康和也不着急结果,先紧着自家的事儿,跟范景一同上了山。

事情要办得成,他们下山时,村里自就多了个大夫,若没办成,也不过还是老样子。

再下山来时,已是半个月以后了,康和跟范景打城里去卖了山货回家。

不想,事情还真就教徐扬给办成了。

这徐扬打从康和那处晓得了朱大夫的事情,他也没火急火燎的便找上门去请人。

先是上城里头打听了一番朱家药铺的事,也是为着谨慎起见,要是那朱大夫真医死了人,自是不好将人给请村上来。

依着徐家在城里头的人脉,打听的消息自然会比康和的准和深。

得晓事情确实错不在朱大夫后,他便以他爷的名头与人下了一封请柬,将人请到家中来吃了回茶。

借此了解一番朱大夫的为人,他自看了觉不差,爷和爹也没说不是,这才备了礼,又前去拜访了朱大夫,说明了他的意思。

朱大夫在城中已是难得安生之地,要是去外乡谋生,年纪又大了,还真难经得住折腾。

若能不走远,那自是更好,他并不在乎是乡下还是城里,只能继续为医便已是万幸。

再一则,他受徐扬礼遇,徐家乃乡绅之户,便也是一重靠山。

朱大夫没有不答应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