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雨顺无法,也只好如此给主持了。

经此一事,村里头的人都言,范家的上门婿好生厉害的性子,不是个饶人的主儿。

这范景霸道,他男人只有比他更霸道的!

第40章

“俺们这朝是把里正彻底给得罪了!”

回去家里,范守林并没有因出了口气的痛快,反倒是心头惴惴,负着手,焦愁着一张脸,不知所以。

将才走时,陈雨顺私下同范守林说家里寻了个好婿,嘴巴厉害,不肖多少日子,得骑到他头上去。

人冷笑着便去了。

范守林倒没把这样挑拨的话听进心头,他不是那起子喜爱掌着一家大小事话权的性子,要这般,同范景定是不对付的。

他反倒是乐得有人撑着家里的事,巴不得有个儿支着,康和是家里的哥儿婿,上门到家里来,那就是范家的儿了。

一家子的人,说甚么骑不骑到头上的话,况且他是晓得的,康和是这样的为着家里。

但他晓得陈雨顺的意思,康和今儿当着耆老尊长,村子里那么多人的面儿,教他下不来台了。

康和见范爹心里头不安,他道:“我晓得爹心里头不踏实,只人都欺到咱头上来了,难道还要一味的忍让麽。”

“先前咱敬他,礼让他,处处尽可能的周道,可人也没领情,反倒是觉着咱家穷薄,便合该去讨好着他,想欺咱便欺咱。

去置地的时候他与爹难看也便罢了,说到底也只是嘴上功夫,没教人掉下一块儿肉来。可这般人还不解气,今朝划地生是少给咱划了七厘地,要不是爹眼力好,咱便要吃下这暗亏了。”

“七厘地啊,足足五百多个钱。阿景得在山里头打几只活物,娘起早贪黑的又要去城里卖多少斤蒻头豆腐才能挣得回来这些钱。他这回是实打实的要割人的肉了!

那二壮跟麻子与咱家里又没怨,好生生的干啥要整咱们?即便不是他陈雨顺张口喊他们干的,二壮跟麻子是他的狗腿子,定也是看他的脸色做事,受他给唆使。”

“人都打在了脸上,咱不厉害起来,教人也吃一回痛,不仅他陈雨顺会觉得咱们家里好欺负,村里的人看了听了,也会觉着咱家是软柿子好拿捏,往后有甚么事,能踩咱家就踩咱家,谁会打心里头敬你怕你一分的。没准儿为着讨他陈雨顺的好,反也来欺咱。”

“便是教人都看了,范家不是好欺的,村里人才有忌惮,不敢随意轻贱。左右是咱对陈雨顺是顺从还是不顺从,他都记恨咱家要整咱,作何还要好脸教他痛快,让他晓得了咱家也是刺头,他反还不敢想做怪就作怪了。”

陈氏听了,也点头道:“俺觉着三郎说得不差咧,村上丘家人多泼多不讲理的人户,谁都在背后说他不好,可当着面儿谁又不敢惹他们,就陈雨顺对他们家也和颜悦色的。”

“咱们如今也改了嘴脸,也厉害泼起来,旁人说咱们霸道便霸道了,不霸道就要教他们连地都给少量了去。咱本本分分攒出的血汗钱买的地呐!”

范爹受两人一番说,眉头舒展了些。

他听是这般道理,以前他们就是太好说话了。

可窝囊了大半辈子,哪里是一时就能改的,只说把话都听进了心里,但要教他真就办起强硬的事来,也一样干不了。

康和也晓得这些,不指着范爹一朝一夕的就把性子改了,几十年成的脾性,哪有那样好改。

“你爹这人便是命生得好,你们大伯打小就紧着他,出了甚么事都是大伯给他弄,养得他一个怕事的性子。到了这年纪上,家里一有啥事,头先想着的还是去寻你们大伯。”

陈氏摇了摇头,张金桂没少为着这事吵过。

三月里的天,暖和的时候,能嗅着几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