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时竟不晓得你们是谁喂谁吃迷魂汤了。”

康和笑道:“许是都吃了点儿。”

徐扬觉得康和不仅体貌好,人也忒有意思了些。

他早先倒是就听说了范景找了个上门的,但是一直没得见。

这年月里,能与人上门的男子少,且还是日子并不宽裕的范家,他估摸着只怕范景的丈夫不太能教人如意。

本以为上门的会是个呆呆笨笨的,将才他看见范景就想来同他打招呼,一眼又见着了跟在他身边的生面孔,乍瞧着身形高大,相貌也好,他一时不确定是不是范景寻的上门婿。

可见着两人举止亲密,一直还在交谈。

吁蓆

他暗里看两人已经好久了,说着就没停过。

范景那性子的人,半天闷不出个屁来,竟好性子的说那样多,实是教他觉得陌生得很。

这厢过来说了几句,徐扬瞧出两人当真是有情的,一时为范景高兴,心头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外感受。

他原本觉得,范景这辈子当也是不会对一个男子生出爱慕之心的。

以前他同范鑫在一处读书的时候,范鑫每回挨了范景打,这小子不敢在家里头哭,都得来了他们家的私塾里才敢偷摸儿的委屈哭一场。

因着他要在家里头哭,一哭家里人就得问,问晓得了是范景打的,少不得又要吵。

先时便因他和范景打架,范家两房大干了一场,后头就吵分了家,范鑫一直觉着是自个儿才弄得一家子人分开的,心里总难受得很。

怕教家里晓得他挨范景打了,老娘和婶婶又要吵架。

徐扬看范鑫哭得眼泪连着鼻涕泡,脑袋顶上肿着个包,心头同情得很,就说要给他报仇。

下了学,俩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范景,结果便是范鑫头顶上又多了个大包,他也挂着两行鼻血回家了。

两人再不敢去惹范景了,可心头却又还气着。

读书的时候旁人打瞌睡,他俩便凑在一块儿说范景的坏话,言他这么凶,这么霸道,以后肯定没男人要他,一辈子只能在家里当老哥儿。

谁知道转眼长大了,范景当真弱冠了也没有夫家,性子又寡淡不搭理人,只怕是真要一辈子孤寡了。

他与范鑫心头又不是滋味起来,想着是不是打小时说了范景太多坏话,庙会时又同菩萨许愿,让范景一辈子在家里当老哥儿的事就给说成真了。

两人慌了起来,暗地里还给范景物色了一番,曾还特地将个风流又俊俏的同窗带去范景面前转悠了一圈,看看他能不能瞧上眼。

谁晓得这人脑子里就跟没长那根弦似的,眼皮都不见掀一下,只晓得倒腾他那把弓。

后头相着个姓秦的吧,都是猎手,合该也是一桩好姻缘,可也没见范景对人多热络一分。

徐扬觉得,范景许这一生,应当是都不会同男子亲近了。

说不得他这辈子本该投身成个男子的,结果送子娘娘一个差错,他成了小哥儿。

然,就好似小时候多信心的以为能够制住范景,结果痛挨了一顿揍一般,又失算了。

“多吃些好,大景总打人也不是个事儿。”

康和笑了一声。

正是要说话,一头上喊了起来:“徐扬,量你的地了咧,来瞧着!”

“嗳,这就来。”

徐扬本是还没与两人谈得尽兴,便转过头同康和道:“康兄弟,我先去了。改天到我家里头来吃酒罢。”

康和道:“好啊。徐哥你去忙罢,得空再叙叨。”

买地的人家不少,这家三分,那家五分的,又分肥薄,大伙儿也想快些拿着地,陈雨顺便吆喝了得力的壮劳力,帮着负责分量土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