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亏范景晓得村里人的习性快快的走了。
要不走,教这些村妇、夫郎拽着,不将人上下几代有些甚么人、做甚、吃甚、用甚问尽,甭想得脱身。
几个村户觉得光是这消息就忒新鲜了,沉闷闷的村子上,下午可有谈资了。
范景到小道儿上才松了手。
他想问康和几句话,可想着他的毛病,便又作了罢。
见人拿着不少行李,伸手想把他的箱笼接过来。
康和见他自己背着个背篓,肩绳勒得紧紧的,哪里好意思再教他拿东西。
他摇了摇箱笼,示意不重,又指了指他的右手。
上十日了,范景瞧人竟还挂记着他那点儿小伤。
一时,有些说不出的味道。
他默了默,张开右手掌,给康和看。
处理了流脓,又敷了消炎的草药,伤口已经重新长合,只还留着一道长了新肉的疤痕。
可旧伤见好,手掌上却又多了几条划伤,像是才弄的。
康和眉头紧了紧。
范景瞅见他眼睛看去了别处,倏的收回手,与此同时,将康和挂在肩上的包袱给勾了过去。
他拎着包袱,大步朝着家去。
“诶!”
康和赶紧追了过去,两人一前一后,回了范家。
第6章
刚到篱笆门前,康和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范家。
院儿里便跑上了个十来岁的小丫头,一头稀少的头发有些发黄,看到范景很惊喜,唤了大哥哥。
范景嗯了一声。
偏头瞥见门口的康和没伸脚跟着进来,同他扬了下下巴,示意他进去。
“大哥,这是谁呀?”
范珍儿看见门口进来的生面孔,小声的问了一句。
范景没回答,只兀自把背篓放下,同珍儿说:“倒点水。”
珍儿看见范景手里的包袱,脑袋忽的明白过来了些。
想到来的是什麽人,一时又意外又欢喜,连忙跑进灶屋去取汤水。
倒也没等范景再招呼康和,屋里的陈氏和范巧儿听到动静一并走了出来。
陈氏见着康和惊了一茬,啊呀呀了一声:
“咋恁早便过来了?俺们还说按着时辰去村口接你咧!”
她还在屋里跟珍丫头说一会儿她爹回来,怎么都要催他上山去把范景给唤回来了。
望水乡那头过来远,人来少不得几个时辰,他们过了晌午到村外的官道上迎一迎恰合适,只没料想到康和是坐车子来的。
康和却不知陈氏同他说的是什麽,也没法子回答,心中有些尴尬。
只好笑着应人,以此来示友善。
“他听不明白,同他说也无用。”
范景这么说了一句,把康和的包袱拿进了堂屋。
康和冲陈氏又笑了笑,大眼瞪着小眼也是无用,索性跟去了范景的屁股后头。
陈氏见两人这模样,眼眸儿动了一动。
心想倒是不生分。
这康家也忒有意思,礼钱收到便慌慌忙忙的把人送了来,到底还是银子好办事。
“........也好。人来了就成。”
陈氏想着早一日到,也早一日安心。
为着这个上门婿,家里虽没出太多的东西,可还是过了礼节,封了六贯钱给康家。
她还怕给了钱不得人咧。
陈三芳心中到底是高兴的,同两个丫头介绍了人,乐滋滋的去屋里开了柜子。
她取了四块儿城里铺子买的蜂糖糕、一把自家做的杨梅干和一把野樱桃干,装做一碟子拿来招待康和。
二丫头见堂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