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本当是范景和康和去做的,只家里头晓得范景的脾气,只怕更惹人心头气。
康和一贯是个周道人,可这回如何都不肯去说这些,无可奈何,范爹只好喊了兄弟范守山,一同前去和陈雨顺告歉一声。
陈雨顺本来也没怪,出事那日康和跟范景上山来帮着忙前忙后了不说,范家时下又携了厚礼吊唁,已是做够了人情。
他正欲张口说两句客气话,任氏尖锐的声音先响了起来:“又还假惺惺的来作甚!俺的大生就是教你们给害死的!”
任氏在灵前哭骂得大声,来吊唁的村里人听得这样的话,不由得都惊起了耳朵听。
“任娘子,大生没了俺们一个村子的都伤心,可你再伤心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呐!”
范爹听得这话,吓得一个激灵,他兄弟范守山连忙辨说,这样的帽子如何敢接下来戴。
任氏红着一双眼,怒指着。
“先前大生迟迟不见着家来,俺心头多担忧,遇了你俩,央你们帮忙去看一眼。你俩骂俺一个寡妇甭仗着里正的势压你们,同是乡亲,这么个忙都不肯帮。”
“若是当时肯走那么一趟,我的儿如何会在那山窝子里风吹雨淋的躺那样久。如今你们还有面皮来,是存心来扎俺的心呐!”
任氏哭着,孙大生意外死了这事儿无处宣泄,时下看着康和跟范景,整好是怪在两人的头上。
康和本就不想过来,也是范爹好说歹说让过来把同乡的面子给做足,这才来的。
现下听着任氏反还赖起人来了,本不想开口,由着长辈处理这些事,时下却也忍不得张嘴。
有里正给孙家撑着,灵堂前,一村多少人又都在,不好骂死者家,他便道: “任娘子,做事凭良心。你说我们骂你仗着里正的势压人,可里正在村里甚么人品,大伙儿都晓得。你便是要赖咱也便罢了,如何还污里正的名声。”
“我甚么时候污里正……你这小子多怪的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