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,也没。”蒋芸说着,带路,心想老汤现在一睡不醒,应当是没事的。
汤显灵倒是不怕老汤头醒来,醒来就醒来,骂他就骂他,他看袁大人不像是那种愚孝之人,骂了他他还能给袁大人现场表演一手
还未走近东屋,屋里传来咳嗽喘息声。
蒋芸面上一僵,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。袁何晴倒是松快了些,儿女婚事自当是问过父母,汤父醒来就好。
推门一进。
床上汤父动弹不得,双眼也无神,面色枯槁喘着气嘴上却不饶人,骂蒋芸死哪里去了,半晌不见人,要害死他云云。
“家里来了客人,我在前头陪着一会,你是不是要喝水?”蒋芸忙近前伺候。
汤父抬手困难,嘴上骂:“什么客人,那孽障畜生还做买卖,你把他当孩子,他是怪物,害死了我四郎,害的汤家成了这个样子。”
“爹……”汤显灵红着眼眶抽了抽鼻子说。
汤父哆嗦了下,指着骂:“你滚。”
“五哥儿你先出去。”蒋芸擦了擦泪忙说。
汤显灵:“那我去给我爹煎药。”顺带把铁牛也带走了。
袁何晴站在一旁,半句话插不上嘴,汤家还有个四郎?怎么是五哥儿害死的?
汤父咳咳,喝了水又尿了。
“袁大人,您先出去吧,我给老汤换一下裤子。”蒋芸说。
袁何晴点点头,先退到屋外。汤显灵在用小炉子煎药,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,皇甫铁牛在旁递东西,说:“你别难过。”
“我没难过。”汤显灵嘴上这么说,又吸了吸鼻子,见不远处袁大人出来了,便说:“让袁大人见笑了。”
袁何晴:“你还有个四哥?”
“是。”汤显灵点头,“我没见过,听说我四哥还没到一岁时夭折了。”
袁何晴皱眉,一岁没到就夭折了,这何来说汤显灵害死了汤四郎?
“我爹一直想要个男儿郎,后来隔了几年我娘生下了我,我听坊里邻居说,我爹把我错认成了男郎,取名汤显灵。”汤显灵指着自己眉尾,“才出生的婴儿哥儿痣淡看不清吧,正好藏在眉毛里。”
汤显灵没故意装委屈,声音平平淡淡的,说完了五哥儿的一生。
他这副冷淡模样,在袁何晴眼里就是汤显灵受尽了委屈现在麻木了,皇甫铁牛低着头,偏过一侧,用手背抹了抹脸。
“……我爹骂我畜生孽障,怪我不是儿郎,害家里、害他成了这副样子。”汤显灵看到铁牛擦眼睛,铁牛哭了?
铁牛面冷心善。
袁何晴蹙眉,听着东屋隐约的骂声,还有什么倒地了,汤显灵高声喊了声:“娘,我爹没事吧,要不我来”
“没事没事,我水盆子打翻了。”蒋芸在屋里应声。
袁何晴看汤显灵重新拿回小扇子,给药炉扇风,让火大一些,不由安慰:“这不当怪你,你前一桩婚事是父母之命。”
要怪谁,都不该怪汤显灵的。
蒋芸端着空盆子出来,有些尴尬挤出笑来,“我得先照看好老汤,袁大人您再等等。”
“那我去打水。”汤显灵起身,说:“家里水缸没水了。”
皇甫铁牛握拳,“我去。”低头拎着桶出去了。
蒋芸觉得家里地方小,请袁大人去铺子前头喝喝茶。
“大人您去前头吧,我爹好了我再叫您,说是家丑不外扬,今天让您看笑话了。”汤显灵说。
袁何晴点点头,正要提脚往前头去,却听院墙另一边问:“嫂子、五哥儿,汤老板怎么样了?怎么听着吵嚷的紧,可是身体不好了?”
这话里听着像是关心之语,但语气显然不是,还有点急。袁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