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暖也哭出了声。

蒋芸有些手足无措,伸手去给闺女擦了擦泪,说:“你爹没了,屋里他不说你不说赵经了,你们回来就好、回来就好。”

赵经是三女婿的名字。

汤暖一听此话,滚滚落泪。蒋芸是个内敛胆怯的人,以前孩子幼时时,背着老汤会亲亲抱着孩子在怀哄一哄,到了孩子们大了,蒋芸就‘不敢’这么做。

老汤会嫌耽误事。

她也不知道抱抱孩子们,怎么耽误事了,但她不敢多说。

而现在,蒋芸伸着胳膊揽着三娘,拍了拍三娘的背。

汤暖在母亲怀里痛快哭了一场,还是赵香香拉了拉阿娘的衣摆,说阿娘别哭了。

蒋芸反应过来,先招呼人进,又去看后头,“赵经呢?女婿没回来?”

“家里生意忙,他留在家中正好看二郎。”汤暖嘴上说着借口,她丈夫不愿意上汤家门。

那次她爹瞧不上丈夫,说丈夫做生意太油滑,胆子大,好高骛远,早晚摔个大跟头,到时候把铺子都赔了进去。

丈夫不爱听这个,后来吵了几句。

蒋芸点头,一手拉着三娘一手拉着娃儿,“先进来,正好家里收拾出来了,你多住几日。”她看向门口车夫,“三娘,这是?”

“我们府县的车夫,家里熟人王师傅,这次送我们娘俩来奔丧,香香爹给了钱,住客栈就成了。”汤暖说。

蒋芸:“那也不能送你们俩到了就走,先进来歇歇脚,家里骡子没在,先把车放进来,都歇歇。”

“娘,地方哪里够”汤暖知道娘家什么样子,不想王师傅看了笑话,话还没说完,见娘将院门敞开,又去卸门槛,汤暖一下子看到了院子全貌,顿时愣住了。

这、这院子还是她未嫁人时的家吗?

院子大了,亮堂许多,收拾的干净,除了院门这片地儿是夯实的土院子,上头铺着大板砖连通东西两边,中间是熟悉的菜地,小了一圈,还有那棵柿子树,前头都铺了大砖。

屋门都刷过漆,大片的空地,搭着竹竿架子晒菜。

“三娘,你带香香先去我屋,就东屋挨着前头铺子那间,里头啥都收拾好了。”蒋芸叫女儿先进,她招呼王师傅进来歇歇脚。

王师傅来时,听老板娘说,进了奉元城这几日要辛苦麻烦你住客栈,她家住不下云云。王师傅是无所谓,之前也见识、听过,说老板娘父亲脾气不太好。

没成想这次老板娘的娘很是热情,不像早些年时,车门都进不去汤家。

汤暖领着女儿,拎着包袱往院子里去。赵香香见什么都好奇但拘着也没瞎碰,随阿娘先到了屋。蒋芸房门是敞开,东屋这一边分了三间屋,蒋芸屋里面积有个十七八平方,里头现在放了一张新床、三扇门的衣柜、一张圆桌,两把旧椅子,没了。

因此地方显得更大、更宽敞。

隔壁是会客厅,一张圆桌,几个圆凳,往里靠墙位置一张长条桌,桌上摆着汤父的灵牌蒋芸让摆着的,二娘三娘一直没回来,万一回来了要烧香。

“王师傅你先坐。”蒋芸招呼王师傅到客厅坐,“三娘,你和香香在家先看着点,我去街上买些饭,你们回来定没吃。”

“灶屋里水缸有水,诶呦对了,还有五哥儿做的点心,那先洗把手脸,吃些点心。”

蒋芸忙忙活活不停,脸上都是高兴。

汤暖让女儿别乱动,她去跟娘一块忙活,见着院子处处透着股陌生的熟悉,乍一看天翻地覆变了个样,其实格局变化不大,只是狠狠收拾了一通。

“娘,五哥儿和他夫婿没在家吗?”

蒋芸水瓢舀了水,让女儿擦洗,又给王师傅打了一盆水放院子外头。王师傅谦让说不必劳累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