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还有一事便?由你一并去查。”

“外甥领命。”陆乘渊躬身?揖道。

“此事并非没?有蹊跷。此次御前亲兵去青州开棺还探得一事有人在找薛氏一家的遗骸。”

此话一出,陆乘渊蓦地抬眸,“何时的事?”

景瑄帝读出他眼中的惊诧,“大约月余前,并且只是秘密查探薛氏一家的遗骸。”

“当年定案后,薛程两家十三口本应葬至京郊。可朕思来想去,又觉京郊不合适,临时决定葬去青玄最喜欢的青州。也因此,除了?当年经手的亲信,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。连你都是后来求着?朕,朕才告知与你的。”

景瑄帝敛起眸光,“此人能猜到青州,想必是对青玄十分熟知之人,而他又只打探青玄一家的消息……”

“莫非是程老先生?”陆乘渊眸中敛起深雾,言语间似乎在确认什么,“骸骨还未验,一切都还有可能。”

景瑄帝摇头,“朕原本也猜测是他,可此人打探消息时虽戴着帷帽,声音却是个年轻的男子,不似已年近花甲。”

年轻男子、月余之前……

陆乘渊心里陡然一沉。

他差点忘了?青州往西就是禹州的云外山。一个月前,禹州山泥封路,茫茫大雨,深山孤寺,寻常人赶路怎会明知危险,还往山路里赶。他知道程耿星与梁山出现在修觉寺有蹊跷,却从未想过他们可能是去了青州才途径的修觉寺。

须臾,陆乘渊冷静下来,“所以舅舅是想让未晚查出那人到底是谁?”

“没?错。”景瑄帝语声一顿,“还有程老先?生的下落,以及青玄一家的真正死因。”

陆乘渊领命。

“枉朕自诩清明,却被情?感一叶障目,是朕对不起青玄。”声音喑哑,空落落地响在象征权力的德政殿内。

当人走到权力的巅峰,便?又会常常怀念没?有权力的时日?。做凡人时想当天子,可当了?天子,却又发?现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。凡人都是血肉之躯,免不了?被束缚于心的感情?、被权力的渴望牵着?,走上一道茫然而孤寂的路,在不及反应时,已经行得很远,再无回头路了?。

是他当年对皇权的执念,对程青玄的怨造就了?今日?的局面,又怪得了?谁了?,到头来也只得叹一句:朕也不过是血肉凡躯罢了?。

这世上,唯有情?感能一叶障目。

陆乘渊听在心里,他又何尝不是被那点不知所起的妄念一叶障目了?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