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崔公公也该在,即便崔公公不在,书室的门也不该开着。

她忽地?忆起初入王府时崔公公的叮嘱“每月月尾几日,戌时之后切忌来正院”,可一转念,今日不过?是?二十三,也算不上月尾。

薛南星心里犹疑着,脚下却像被一根线扯着,不由自主地?往里迈去。

越是?靠近书室,心中?的疑虑越甚几分。

薛南星试探着推开门,“吱嘎”一声轻微的门响犹如石破天?惊,她惊出一声冷汗。可片晌后,屋内却并未传出其它响动。

她稳住心神,往里走了几步,死一般的沉寂中?渐渐传来有人粗重的喘息,难耐中?夹杂痛楚,而那人……却像是?在生?生?忍耐。

有淡淡的熟悉气息逼近,越是?离得近,那股味道越是?清晰,冷冽至极,像是?严冬时节冰雪的清寒。

再往里走,却见地?上似乎也有一道人影,借着窗外透入的光,薛南星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是?陆乘渊。

他?背靠书架而坐,湿透的衣袍紧紧地?贴在身上,散乱的鬓发?贴上惨白的脸颊,下颌微仰,随着喉结的上下滑动,微张的薄唇间透着沉重的呼吸。

“王……王爷?”薛南星不敢置信。

眼见如此?狼狈的陆乘渊,她心里一堵,随即又突突乱跳起来。

陆乘渊一向是?高高在上的掌控者,连定人生?死亦是?淡漠从容,没有弱点,不见软肋。是?以,此?刻见他?如一条困于冰窖里奄奄喘息的鱼一般时,她竟涌上一股认知崩塌的无措感。

“王爷,你怎么了?”

薛南星蹲下身,下意识伸手去把他?的脉,可就在指尖触碰到他?的一瞬,手腕被一把攥住。

陆乘渊似乎看清了来人,嘴唇翕张,从喉间艰难地?挤出一个字:“滚……”

这个字已?经弱不可闻,却带着强烈的气势,直逼而来。

薛南星被这气势震住,仰首望着陆乘渊,蓦地?一惊。

离近了她才发?现,陆乘渊的脸并非只是?苍白,而是?像一块寒冰,又像一张蝉翼,薄到几乎透明,脆弱的皮肤下,血脉纹路清晰可见,如猩红的藤蔓般,正自脖颈往上一寸寸蔓延。

而那双眸子,本?是?清如月黑如曜,此?时却红到几欲滴血。

一股隆冬霜雪的味道窜入鼻息,躲无可躲地?,让她有一息的晕眩。

薛南星一咬牙,伸手将陆乘渊的衣襟扯开,露出他?的左胸。坚实的胸膛上早已?布满血纹,更可怖的是?,密密麻麻的血纹下,两条尾指大小的凸起正慢慢蠕动,如同两条贪婪的虫,一点点侵蚀着陆乘渊的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