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曲儿,曲声当真是婉转优美,在整个南曲都难得一闻。他当即便命人来寻我,说要见那唱曲的人,花多少?银子都肯。我心里虽对曲澜生的长相没抱太大期望,可一想到,人家看中?的是他那副好嗓子,便将曲澜生带了进来,好生梳洗打扮一番。”
“没承想,他竟精通易容之?术,只?消片刻工夫,便将那黑痣隐去,双眼也大了一圈。那贵客一见之?下,喜欢得很,赐了他‘曲澜生’一名,还慷慨打赏了不少?银两。随后几日,那贵客连连光顾,指名要他作陪,但不久之?后便不再来了。”
“既是喜欢,为何不来了?”
“后来……大约是小半年后,就改成接出去唱了。”老鸨轻叹一声,“所以我才说他命好。来阁里的第一日就遇到这样贵人,那人出手阔绰,赏赐丰厚,曲澜生也是个懂规矩的,每次外出回来都会主动将赏银上缴。大家好来好往,我也不为难他,便让他在阁里做了个清倌儿。平日里隔着帘子唱唱曲,那位贵客来接,我就随他去了。”
薛南星看一眼陆乘渊,只?觉找到了关键人,继续问道:“嬷嬷可知道将人接去何处了?”
老鸨摇了摇头,“貌似次次都是去不同的地儿,曲澜生从?不多说,我也不多问。毕竟都是客人的私隐,自是知道的越少?越好。我嘛,只?管银子收够了,其它的事?也懒得操心。”
二人心中?疑团一沉,此人有意隐瞒身份,自然不会让楚风阁的人察觉端倪,看来还得从?曲澜生身边的人着手。
老鸨似乎察觉到不妥,迟疑一瞬,突然嘟囔道:“算算现下已经?过?了两个月了,他那事?儿理应办妥了才是,怎么人还没回来?”她用团扇掩住半张脸,低声问道:“二位大人,他……不会是出了什么事?吧?”
“他……”薛南星还在迟疑如何开口,冷冰冰地两个字从?陆乘渊口中?飘出,“死了。”
二字一出口,老鸨瞪大双眼,也不知是心疼人还是心疼银钱,不一会儿便泪眼婆娑起来,“死、死了?好好的一个人,怎么说死就死了呢?”
“嬷嬷放心,我们?这次来就是为了查明真相。”薛南星安慰道,顿了须臾,又问“曲澜生在楚风阁可还有其他相熟之?人?”
老鸨啜泣几声,强忍着眼泪,“他骨子里多少?还带着些戏班里养成的清高,平日里除了与?我还能说上几句,基本不与?人往来。不过?去年底,他忽然提出要收个徒弟,说是自己随时可能赎身从?良,不愿这身技艺就此失传。那会儿阁里新收了个初蓄发的,曲澜生一看这孩子嗓子条件不错,便很快收了他为徒。”说完,她见二人面色凝重,旋即起身,“我这就去叫他过?来。”
门外很快响起窸窣的脚步声,有人轻敲门扉,软着嗓子请安,一个看似不过?十四?五岁的小倌笑意盈盈地入了雅间。
小倌一进来便巧笑着坐到了陆乘渊身边,温声细语地投怀送抱,添酒满茶。所谓初蓄发,皮肤色泽细腻滑润如处子,满身的香粉味弥漫鼻尖,带着些温软的触感。
薛南星暗暗窃喜,这小倌倒是醒目,一眼便看出谁是主子。
陆乘渊沉着一张脸,寒声道:“没人告诉你?进来要做什么吗?去对面坐着。”
小馆面上红一阵白一阵,手里绞着绢纱,咬了咬下唇,为难道:“客官,奴家……”
薛南星见他眼泛泪花,我见犹怜,心想着他不过?是个十四?五岁的少?年,怕不是被?这黑脸阎王吓到了,一时心生怜悯。
她正欲开口安慰,没想那小倌语出惊人,“奴家愚笨,嬷嬷平日里没教过?奴家如何同时伺候两个人,不知道二位爷想怎么玩?”
陆乘渊黑沉沉的脸顿时更难看了。
薛南星忙指了指桌上的令牌,解释道:“我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