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”凌晧的唤声隔着雕花门板传来,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急切。
薛南星倏然睁眼,心知?不宜久留,最后?环视一圈满室狼藉,终是转身拉开了房门。
门扉方启,凌晧便急急凑近,“可找到了?”
薛南星掩上房门,将凌晧引至廊柱后?的暗处,才摇了摇头,“被人拿走了。”
“被人拿走?”凌晧惊道:“什么?人?要?那解药做什么??”
薛南星简要?将内侍之事道来,“当?务之急是找到那人。”略一沉吟,“驸马男宠的,必是精于侍奉之人。蒋昀既有屋藏曲澜生的先例,这内侍多半也是从南风馆寻来的。”
她眸光渐亮,“所幸昨夜案发后?,魏大人说防城司已严查城门出入。那人带着古玩财物,定不敢贸然出城,最可能之处,便是回到原先的南风馆暂避风头。”
话到这里,她看向凌晧,“云初,我可将那人样貌绘成画像。你对烟花之地熟悉,人脉又广,不如……”
话音未落,凌晧突然斩钉截铁道:“不行!”
他别过?脸去,怏怏然道:“你提任何要?求我都答应,唯独此事不行。”
薛南星一脸莫名,“为何?”
“我……我不去那种地方。”凌晧打了个寒颤,一脸晦气道:“要?我对着那些不男不女的货色,只怕话未出口,拳头先招呼上去了。”
薛南星幽幽一叹,“那你看我,可算得不男不女?”
凌晧顿时语塞,低声嗫嚅,“你怎么?一样……”
“凌云初!”薛南星陡然厉声。
凌晧浑身一震,抬眸相?望。
“查案者当?不拘形迹,纵处秽地,亦当以真相为要。”薛南星神色凛然,“为师所言,你可记得了?”
她这般是真的端起师父的架势了,凌晧不敢再推拒,只得垂首应好,旋即又想起什么?似的,急急辩白,“不过有一事我得替自己正名!”
薛南星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“我虽常随他们出入风月场,可都是插科打诨,逢场作戏,我……”凌晧耳尖腾一下烧红了,声如蚊蚋,“我还是处子之身呢。”
薛南星原以?为他要?说什么?要?紧事,闻言不禁失笑,却未搭话,转身往外走。
凌晧不甘心,急急追上,“诶,你怎么?不说话?”
“说什么??”薛南星头也不回。
“好歹……好歹也夸赞几句。”凌皓絮絮道:“譬如什么?正人君子、洁身自好、守节不移、玉洁冰清之类的。诶,你别光顾着笑啊……”
……
行至府门外,薛南星抬眸望了望天色。日头已经在西边了,想起魏知?砚说过?今日会去薛府寻她,这个时辰,她该回去了。
薛南星交待道:“时辰不早了,我得先回去。待到戌时,你来薛府后?巷,届时我将画像给你。”一顿,补充道:“记得特?别留意会唱曲的。”
凌晧颔首应下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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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南星回到薛府时刚过?申时,尚不算太晚。她轻巧地翻过?后?院墙垣,脚步甫一踏入西院,便见自己的房门竟大敞着。
想来也是,一整日未现身,方氏命人送来的早午膳都原封不动地搁在门外。主母担忧之下?,遣人开门查看倒也合情合理。
她定了定神,抬步向房内走去,却在看清屋内情形的刹那,呼吸蓦地一滞。
日光如金,细碎斑斓,斜斜照入屋内。
浮光微尘里坐着一个人,清隽身影正执盏独坐,似乎入了神。片刻才似察觉到门口光影微动,那人指尖一顿,缓缓转眸望来。
如玉般无?可挑剔的脸迎着光线,自眼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