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, 却分?明是拿人的架势。

薛南星心头剧震,伸出的手僵在半空。此番进宫, 再见他怕是难了。

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,军阵后方突然?传来一阵骚动。

“让开,都给咱家?让开!”一道尖细苍老?的嗓音穿透夜色, 是崔海!

铁甲军阵如潮水般向两侧分?开,让出一条窄道。

高泽率先跨步而?出, 朝陆乘渊抱拳一揖,“王爷!”

崔海紧随其后,细眼?扫过森然?铁甲,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,“王爷,太后娘娘忧心您旧疾复发,特命老?奴去蓬莱阁贴身伺候。”

薛南星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了半分?。还好, 还好这深宫之中,还有人护着他。

她上前一步,想多交代一句, 可还未开口,便被高泽横臂拦住,他眼?中怒火灼灼,目光如刀般在魏知砚与?她身上剜过,仿佛在看一对奸佞之徒。

魏知砚似乎察觉到薛南星眼?中的忧色,温声对崔海道:“崔公公,乘渊身子不适,去了蓬莱阁还望您多费心。”

崔海微微颔首,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薛南星,没?说什么,转而?对陆乘渊道:“王爷,圣上候着呢,耽搁不得。”

陆乘渊眼?神?空洞,明明望向薛南星的方向,目光却似乎穿透了她,落在某个渺远的地方。

薛南星喉间?哽了哽,将翻涌的情绪在心头压了又压,终是别开眸光,不再看他。

薛南星不知道陆乘渊是怎样离开的。她只?记得当铁甲声远去时,自己的魂魄仿佛也被生生抽离,只?剩一具空壳。

她行?尸走肉般回到府中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絮上。

深夜寂寂,空无一人。,

她回到院子里,走到廊下时,便再也撑不住,像断了线的木偶般,直直跌坐在石阶上。

寒露浸透了衣衫,她浑然?不觉,只?是怔怔地望着漆黑的天幕,直至黎明的第一缕晨光破开暮色,越过高高的墙檐,斜斜地照进院子里。

这便是曙天了,她想,可她心中所求的曙天到底何?时才能见到。

薛南星站起身,却未走向卧房,而?是径直转向后院。

她在墙角纵身一跃,攀上那棵歪脖子老?槐,衣袂翻飞间?,人已利落翻过院墙。

落地后,她片刻不停,朝着长街尽头的河岸疾奔而?去,循着记忆找到昨夜扔下香囊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