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就是这一个疑点,她就确信绝非陆乘渊所为。可究竟是谁要特意脱去?他的靴子?那靴中藏着什么秘密?方才在侧门一闪而过的人影又是何?人?这些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,一时难以理清。

薛南星屏息凝神,轻轻移开?蒋昀捂在颈间的右手。就在这一瞬,她发现了异常……

正?要细看时,殿外突然传来黄门太监尖细的唱报:

“陛下驾到”

薛南星指尖一顿,回过身去?。只见景瑄帝面色沉凝,龙纹锦靴踏着青砖大步而来,魏明?德父子以及薛茹心紧随其后。

她心头紧了紧,上前屈膝行礼,“民女参见陛下,魏太师……魏大人。民女方才初步查验过,驸马尸身尚有余温,死亡时间应在一刻钟内。右颈处插有一支蝴蝶钗,伤口极深,初步判定为致命伤,但?详细死因还?需进一步详验,另外……”

“行了……”不?等她把?话说完,景瑄帝突然抬手打断,目光从她身上略过,直直落在那三名?抖若筛糠的内侍身上,“你?们,将所见如实道来。”

年?长些的那内侍悄悄扫了眼身侧二人,心知指望不?上,只得以额触地,“回、回陛下,奴才小恩子,是撷芳殿的掌事太监。今日太后寿宴,奉内务府之命在殿内伺候。”

“拣要紧的说。”立于一旁的张公公低声提点。

小恩子额头沁出冷汗,忙简明?扼要,“是、是!今日戌时三刻,驸马爷回殿后吩咐备水沐浴,奴才们刚去?准备,昭王殿下就来了。殿下脸色阴沉得吓人,奴才们不?敢近前,便只在廊下候着。”他咽了口唾沫,“两位贵人在堂中说话,起?初还?……还?平静,后来就……就吵起?来了。”

“可听清所为何?事?”景瑄帝眸光一沉。

小恩子以头抢地,“陛下明?鉴!公公平日教导,做奴才的目不?能斜视,耳不?能妄听。奴才当真不?敢偷听主子说话。只是后来突然听见‘咣当’一声,像是茶盏砸了。奴才担心主子伤着,大着胆子去?问要不?要收拾,却被驸马爷厉声呵退。这才、这才猜到是起?了争执。”

“后来昭王殿下走了,奴才们刚要进去?……”他偷瞄了眼薛南星,“正?巧薛姑娘来了,就耽搁了。等再进去?时,却见驸马爷他倒在地上,满地是血……”

说到最?后,声音已细如蚊呐。

魏知砚闻言立即转身去?堂中查看,片刻后回来禀报,“陛下,此人所言非虚,堂中茶案确有移位痕迹,地上碎瓷片未清,显是发生过争执。”

薛南星回想方才蒋昀衣襟的褶皱,心头一紧,她能看到的,魏知砚定然也能看到

魏知砚似乎想到什么,上前蹲到尸身边,凝视片刻,果然伸手拨开尸体衣襟。

只见蒋昀脖颈两侧赫然现出几道指压痕,边缘处刚刚开?始泛出淡粉色,是新鲜扼痕的特征,显然死亡前不久曾被人用力掐住咽喉。

魏知砚的指尖在尸体颈间微微一顿,神色复杂地望向薛南星,眼中闪过一丝犹疑。

“说!”景瑄帝的声音如寒铁坠地。

魏知砚缓缓直起?身,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陛下,从扼痕的间距和指节形状来看……”他声音沉了沉,“应是成年?男子无疑。”

殿内烛火猛地一晃,映得景瑄帝的面容阴晴不?定。他面色骤然阴沉,“来人,即刻让乘渊来见朕。”

“传昭王殿下觐见”随着张公公一声传唱落地。

魏明?德适时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陛下,按律驸马遇害当由?大理寺主审,影卫司协查取证,刑部复核。只是……”他欲言又止地顿了顿,“如今这三司权柄,皆系于昭王殿下一身。”

话虽含蓄,可话中意思已然明?了,最?该负责查案的三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