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色,素雅大方,方才方氏拿出来时她就很喜欢。此刻在镜中细看,才发现裙摆处还暗绣着疏落的竹纹。女子衣裙多绣牡丹芍药,鲜少用这般清雅的纹样,若非裙裾翩跹,倒真?有几?分书生袍的韵味。

“怎么?样,可还称心?”方氏问道。

薛南星点头,眉宇间旋即又闪过一丝疑惑,“只是这衣裳……似乎不?是新制的。”

“你前两日?才回京,就算皇上早得?了信儿,底下人连夜赶制也来不?及啊。”方氏不?假思索道:“这身?衣裳一看便是命人在民间采买的成衣。那些绸缎庄里的好料子,放上个三五年也是常有的。"

方氏答得?周全,薛南星也觉得?有理,便不?做他想,随方氏一同出了房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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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宫的路是薛南星第?二回走,上一回是陆乘渊带着她,彼时要与?他假扮有断袖之癖,一路忐忑不?安,谁曾想,这一扮竟扯出后?头这许多事,假戏也成了真?。

也不?知他眼下在做什么??可曾问过那画轴的事?才过了一日?,白先生应该还没能重新打开。经过昨夜,魏知砚想必已确信她会应下那门亲事,只是不?知他会不?会去找蒋昀,将账本给他。想来这事还得?再与?蒋昀确认才行?,务必要在白先生重启画轴前拿到?解药。

脑子思绪飞转间,张公?公?的声音突然?打断沉思,“大小姐想什么?呢?”

薛南星猛然?回神,抿唇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?。”抬眼时,发现御书房已近在眼前。

张公?公?温声道:“皇上刚下早朝,眼下正在德政殿议事。大小姐且在此稍候,想来不?会太久。”

“有劳公?公?。”薛南星微微颔首。

张公?公?交代完便躬身?退下,只留一个小太监在旁伺候。

张公?公?虽说快了,可朝堂议事哪有个准时候。日?头渐渐爬高,薛南星站得?头晕目眩,只觉脸上的脂粉都要被晒化了。

她不?想面圣时顶着张大花脸,于是转头对一旁的小太监道:“这位公?公?,我昨夜没歇好,这会儿实在乏得?很,怕待会儿御前失仪。不?如您去宫门外守着,若见?圣驾,行?礼时唱得?响亮些。我嘛……”她指了指不?远处的紫藤花架,“先在那儿稍微歇会儿。”

“奴婢明白。”小太监应得?干脆,不?愧是宫里调教出来的,转眼就没了踪影。

殿前角落里还三三两两站着些宫女侍卫,薛南星也顾不?得?那许多,径直走向花架。她先按了按那根最粗的、形似秋千的枝干,确认结实后?,才放心坐了上去。这姿势倒还舒适,她又往后?靠了靠,寻了个半倚的姿势,阖起眼来。

谁知左等右等,始终没听见?“皇上驾到?”的唱报。暖风拂面,紫藤花香阵阵,不?知不?觉间,她竟真?的睡了过去。

……

景瑄帝与?陆乘渊议完朝政走出德政殿时,已是日?近正午。

“张宣。”景瑄帝驻足问道道:“人可到?了?”

张公?公?连忙上前,“回陛下,已在御书房前候着了,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。”

景瑄帝微微颔首,侧目看向陆乘渊,“方才议的不?过是西北军饷调度这等小事,你迟迟不?肯告退,又始终不?发一言,等的就是这一刻吧?”

陆乘渊抿了抿唇,“外甥这点心思,瞒不?过舅舅法眼。”

“行?了,少来这套。”景瑄帝摆摆手,神色十分缓和,“不?过有些话,朕要听实话。你若在场,那孩子难免要看你的眼色。”他略一沉吟,“你且随朕去看一眼,随后?便去影卫司把先前定下的那件事办了。”

陆乘渊抱拳,“臣遵命。”

御书房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