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乎妖异的脸。
薛茹心勾起唇角,微微笑道?:“姐姐,夜深露重,不请妹妹进去坐坐吗?”
薛南星默了片晌,侧身让开半步,“进来吧。”
薛茹心进屋,稍稍打?量了一下,径自在那张金丝楠木圈椅里坐下了,又指了指另一张同样华贵的椅子,笑盈盈道?:“来,姐姐也坐。”
薛南星扯了扯嘴角,还是在一旁的旧方桌下拖出个圆凳,笔直坐下了。
薛茹心不以为意,亲昵道?:“真没想到,你我二人再见面时,竟是以姐妹的身份。命运当真奇妙,我从?小盼着?的姐姐,原来早就回来了。”
薛南星淡淡一笑,“当时情势所迫,不得不做男子装扮。”
薛茹心叹一声,“也是。后来我听父亲大致说过一些,姐姐这些年在外漂泊,想必吃了不少苦。”
她说到此,眼睫微垂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“若早知姐姐处境这般艰难,当初就不该让你替我……”
后?头的话没说完,但薛南星心里清楚,她指的是托自己向陆乘渊求字一事。此事到底是她应允在先,失言在后?,回京后?也一直未得机会解释。既然眼下提及了,倒不如坦坦荡荡道?个歉。
“该道?歉的是我。”薛南星坦然道?:“你所托之事我确实未能办到。不过太后?知你一片孝心,想来无论送什?么?寿礼,太后?都?会欢喜的。”
薛茹心倒似放下了,轻轻颔首,“我明白姐姐的难处。王爷性子是冷了些,对下属也严苛。就拿方才来说,我回府时都?已亥时,竟见王爷还在府门外徘徊。若非听母亲说你已经歇下,只怕王爷还要来找你商议公务呢。”
薛南星诧然,“王爷来过?”
“嗯。”薛茹心眸光微闪,“他?说只是路过,可?究竟是路过还是专程过来,我一眼便瞧出来了。”
薛南星心中一动,不是惊诧陆乘渊来过,而是既然方氏说她已经歇下了,替她推辞了陆乘渊,薛茹心为何深夜还要特意来西院一趟?
沉默片刻,她直截了当道?:“你这么?晚过来,应该不止为说这个吧?”
薛茹心微微一愣,很快笑道?,“自然不是。”
她往前倾身,拉起薛南星的手?,“你回京的消息早就在宫里传开了。太后?虽在病中,耳目却清明得很,这两日总念叨着?想见你。今日皇上陪太后?用早膳时提起你明日要面圣,太后?特意嘱咐我,无论如何都?要来传个话,让你明日务必去西华宫一趟。”
薛南星心下了然。
她听陆乘渊说过,太后?出身将门,在西北长大,年轻时还曾披甲上阵,是位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。后?来入宫为妃,始终难改豪爽性子,也一直不习惯宫里的生活。直到在一次宫宴上遇见程府大小姐也就是薛南星的母亲,二人因讨论西北边关的布防策略而惺惺相惜,结为忘年之交。
据说后?来勤王与母亲的相识,也是太后?从?中牵线。即便母亲嫁入薛府后?,仍时常入宫陪伴太后?。再后?来有?了薛南星,她也常随母亲进宫请安,她自幼性子肖母,自然也深得太后?喜爱。
十年前青锋崖一事发生得突然,这些年来太后?始终对她们?念念不忘。
旧事虽不记得,可?旧日恩情不能忘。
薛南星郑重颔首,“这是自然,我明日定当去给太后?请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