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薛南星轻声应道,指尖摩挲着信封,“既是家书,理应物归原主。我会禀明王爷,设法将画轴送回宁川。”她目光转向白九昭身后的案几,“劳烦先生将轴芯递给我。”

白九昭不?疑有?他,转身取来?轴芯,递过?去时仔细叮嘱道:“装回时切记莫要转动轴芯。这十字锁有?个机巧,就是只能打开一次,一旦重新锁上,再想打开就必须强行破锁。虽说水槽里装的像是清水,但老?朽也不?敢完全确定是否暗藏玄机,还是谨慎些……”

然而?他话未说完,只听“啪嗒”一声,十字锁转瞬已再次关上。

“南星!你……”白九昭愕然瞪大眼睛,“我方?才不?是说……”

“说什么??”薛南星茫然抬眸,反问道:“您说这锁怎么??”

白九昭见她神色恍惚,只得无奈摆手,“罢了,若王爷要看,也只能再想法子了。”

薛南星似乎这会儿才反应过?来?,歉然道:“先生莫急,信的内容我已记下七八分,定会如实转告王爷。”

她将画轴递还给白九昭,“我突然想起还有?要事未办,这画轴暂请先生保管。若王爷问起……”略作停顿,“就说我先回一趟薛府。”

回薛府一事是他二人早就商议过?的,虽说陆乘渊坚持要亲自送她去,可目下他正忙着公?务,薛南星要自己先回也说得过?去,想来?他不?会生疑。

薛南星说完,不?等白九昭回应,已转身离去。隐在袖中的手往里拢了拢,指节紧紧篡住袖囊中的信。

出了大理寺,薛南星径直往永康坊疾行。永康坊在皇城脚下,是皇亲贵胄和二品以上大的聚居之地,昭王府、琝王府都在这五街八巷里,而?公?主府也在。

公?主府书房内,鎏金鸟笼悬于窗前。

蒋昀斜倚在紫檀木案边,指尖捻着几粒粟米,漫不?经心地撒在案上。他轻吹口?哨,笼中的画眉闻声跃至案前,就在尖喙即将触及粟米时,脖颈上的银链猛地绷直。那鸟儿被拽得一个趔趄,发出凄厉的啼鸣。

“啧,真动听。”蒋昀唇角微扬,又拈起一粒粟米,重复动作。

侍立一旁的内侍窥见他面露悦色,低声道:“驸马爷这趟回京后,心情似乎格外好?。”

“哦?”蒋昀挑眉,指尖逗弄着惊慌的鸟儿,忽而?笑道:“这趟去宁川,意外得了一只乖巧的雀儿,自然欢喜。”

内侍垂着眸,也敛起笑意,抿了抿唇,“那奴婢……”

蒋昀听见他欲说还休,转过?头?,抬指挑起内侍的下巴,“怎么??你也想当我的雀儿?”

这名内侍约莫十五六岁年纪,生得唇红齿白,杏眼桃腮。薄施脂粉后更显娇媚,若非一身靛青男装,活脱脱就是个刚及笄的闺阁少女。

蒋昀拇指抚过?内侍的唇瓣,将沾染的胭脂抹在自己唇上,低笑道:“本驸马今日兴致好?,自会好?好?赏你。”

内侍抿嘴一笑,眼波流转间竟比女子还要娇媚三?分。忽又想起什么?似的,蹙起秀眉,“只是……奴婢听说公?主近来?夜夜梦魇,常在梦中唤驸马爷的名讳……”

“咔”的一声,蒋昀猛地拽紧手中银链,将挣扎的鸟儿悬在半空。画眉凄厉的啼叫声中,他慢条斯理道:“公?主不?是最爱栗子糖么??今夜便让她吃个够……”指尖骤然收紧,鸟儿顿时没了声响,“吃完后便能好?好?睡一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