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乘渊眸光幽深,里头?映出一个清致隽秀的人儿,映出她眸中清透的碎光。
四目交汇,二人之间?是两缕青丝,来自两个不同的人,却在此时彼此纠缠,不分你?我。
良久,陆乘渊缓缓开口:
“你?真的……”话一出口,他又顿了?顿,似乎下了?很?大的决心?才问出后面的话,“你?真的想好了??”
薛南星毫不犹豫点?点?头?。
“不后悔?”
薛南星又毫不犹豫地摇头?。
陆乘渊觉得,她这般斩钉截铁的模样很?是倔强,倔强到可爱,可爱到不自觉间?就染上了?几分魅惑。
自爱而生的欲,从来都?难以?克制。更?何况,他已经将“结发夫妻”四个字牢牢刻在了?心?里。
薛南星还在想着这人怎么霎时不声不响了?,忽然眼前?一晃。
身侧的烛火剧烈摇晃,被衣袂带起的风噗得熄灭,屋里一瞬便暗了?下来。
待薛南星反应过来时,她人已经躺在了?榻上。
陆乘渊俯身下来,撑在她上方。饶是目不能视,薛南星也能感受到,此刻他正以?怎样灼热的目光看着她。
黑暗中,他近乎小心?翼翼地唤了?声,“娘子”
那声音柔得像水,却又沉得像铅,一下就坠到了?薛南星心?底。
她低低地“嗯”了?一声,两颊随之腾地烧了?起来,自己就这么与人以?夫妻相称了?。
薛南星没来由地生出些慌乱来,很?快又莫名想起从前?插科打诨看过的那些画本子,便依样画葫芦,伸手扶上他的肩,抬腿轻轻缠上他的腰。
尔后,她便听见一声低低的叹息,似是无奈,似是妥协。
几乎在这声叹息落下的同时,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围拢过来,渗入体肤,在血脉里撩动汩汩热流,一瞬便流过四肢百骸。
密密匝匝的吻混着清冽的气息,沿着她的耳后、颈侧、锁骨缓缓落下……
夜色如墨,明月更?亮了?,月辉洒入户内。
素衣如云絮般,一层一层堆迭而下,落在榻边。
人在黑暗里待久了?,借着月色也能视物。
可薛南星抬眸, 却觉满室月华入室即黯,唯见陆乘渊眼中灼灼火光,与他额角莹莹的汗。
“南星”
一声轻唤伴着温软的唇落在她眼角,将她从混沌中拉回。
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明显的克制,“很?疼是吗?”
其实不是不疼的。
那种滋味不像被锋利的刀剑刺穿身体,也不是冰冷的钝器倏尔犯进,而是一种酸胀的、绵长的、甚至还带着点?委屈的疼。
饶是她清楚地感受到陆乘渊无可挑剔的耐心?,却在那一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只是她惯能忍,也不想让他这么压抑着,便本能地咬紧牙关,摸索着扶上他的肩,轻声应了?句,“我没事。”
陆乘渊低头?吻住她微颤的唇,舌尖温柔地探入,冲淡那一点?痛楚后,才慢慢动起来。
陆乘渊双目落在她潮红的脸颊,紧抿的双唇,专注地看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?。
看着她从一个青涩少女,变成?他的女人。
情?至半酣,陆乘渊倏尔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,转瞬又觉得心?酸。
她半生飘零,孤苦无依,他好不容易找到她,原想将这世间?最好的都?许给?她,可如今竟在这客栈内草草成?礼,没有红烛高照,没有合卺交杯,连最寻常的新婚之喜都?给?不了?她。于是只好极尽温存,极尽缠绵。
薛南星觉得奇怪。
方才疼得厉害时,她尚能咬牙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