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?张启山并非什么都没说。”
陆乘渊微微一怔。
薛南星并未多言,将陆乘渊引入室内,锁好门?闩,又点了盏孤灯,才?自袖中取出那枚长?命锁递给他。
陆乘渊接过手中,见锁身是松的,眉峰微微一蹙,“张启山留的?”
薛南星点头,“嗯,是他四年前写就的绝笔信。”
陆乘渊取出夹层中的信笺,展开细细看?了一遍,默了半晌,只?说了两个字:“密诏……”
薛南星见他波澜不惊,疑惑道:“王爷似乎对这幕后之人并不意外?”
陆乘渊道:“也并非完全不意外。只?是能让张启山临死前那句说出那句‘斗不过?他’,满朝文武不过?五指之数。当今圣上?文治武功,威加海内,饶是再大的权臣,又如何大得?过?当今圣上??怎会让张启山觉得?斗他不过??除非……有人握着?皇上?的把柄……”目光落回信上?时,眸色转深,“而这把柄,就是这封先帝遗诏。”
十一年前那场夺嫡之争的腥风血雨,薛南星多少有所耳闻,知道景瑄帝登基前不过?是个不受宠的皇子,可那三年间,他亲手斩杀慎王、斗垮太子一党,能从不被看?好的勤王,一跃成为天下共主,靠的绝不仅仅是运势。
想到这里?,她?心头陡然一紧,这封遗诏极可能……
“魏家想谋反?”话一出口,她?又觉有哪里?不对,“可太子是魏皇后亲生,来日太子即位,魏家的地?位只?会更上?一层,他们只?需安心辅佐太子即可。”
“倘若这是一块扶不上?墙的烂泥呢?”陆乘渊冷笑一声,“太子之所以还是太子,不过?是碍于‘立嫡立长?’的祖制罢了。况且魏家根基深厚,要废这个太子并非易事。”话到这里?,他语气转冷,“但不代表皇上?没有这个心思,眼下皇上?正值壮年,凡事都有可能。”
薛南星瞳仁微震,“皇上?当真存了废储之心?”
陆乘渊唇角微扬,“有没有这个心思,明日回京后,自会见分晓。那些人,怕是等不及了。”
薛南星心里?还琢磨着?方才?的推论,听了这话不免一惊,“回京?”
“嗯。”陆乘渊道:“太后凤体违和,俪山寿宴作罢了。”
“怎的这么突然?”薛南星实在诧异,“上?回见太后还精神矍铄,怎么说病就病了?”
陆乘渊眼中寒芒乍现,“奇怪的并非太后突然染恙,而是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机。”
“今日收到密报,宁南国近两月屡次犯边,偏巧军报在我们离京后才?传到。更巧的是,此番奉诏征剿者,恰是西南都司。”
“西南都司?”薛南星眸光微动。
“不错。”陆乘渊神色渐冷,“已故的威武大将军魏浔曾任西南总兵官,在西南经营多年。如今西南诸卫将校中,魏浔旧部不在少数,甚至新任总兵,亦出其门?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