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出头的?女子款款而下。女子一袭素色衣裙,梳着妇人警,面若清荷,眉眼沉静,自带三?分英气,正是月娘。
月娘挽着竹篮,在寺门前?驻足,仰头望了眼“灵光寺”的?匾额。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,她默立片刻,才随着人流步入寺内。
寺内与往常一样,香客三?三?两两,各自焚香礼拜。
月娘见知客僧正忙着招呼旁人,便穿过大雄宝殿,径自往灵坛方向走去。
灵坛位于寺院西侧,坛前?香炉青烟袅袅,四周古柏环绕,青石铺就的?祭坛中央立着一株百年菩提。树下有一小方桌,桌上备了笔墨和红纸,供香客书写宝碟用。一旁有几个香客或跪或立,有人焚香祭拜,有人闭目合十,将写好?心?愿的?宝碟朝树枝上抛去。
风拂过,红绸在菩提枝叶间摇曳,是诉不尽的?无声祈愿。
趁着人不多,月娘将篮子里的?贡品一一摆上祭坛,尔后走到方桌旁,取出宝碟,工工整整写下几个字。
月娘退后两步,双手合十,闭目默念片刻,才将宝碟高高抛起。宝碟带着红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稳稳挂在枝头。
她凝视片晌后收回目光,正要转身,忽瞥见祭坛另一侧的?身影,蓦然怔住了。
“张大人?”月娘眸中闪过一丝惊诧,旋即稳住神色,福身行了一礼,“张大人也来祈福吗?”
薛南星缓步上前?,广袖轻拂,“听闻灵光寺颇为灵验,尤其求功名仕途最是应验。既然来了宁川,本官便凑个热闹,写了张宝碟。”
月娘低垂眼帘,又欠了欠身,“那民?妇祝大人仕途顺遂。”
“多谢。”薛南星轻笑着摇了摇头,“不过本官所求的?并非仕途。”
月娘眸子里光芒顿消,转瞬又笑道:“无论大人所求是什么,都愿大人心?想事成。”
“若我?说……”薛南星眸色一寒,看?向月娘,语气却依旧轻描淡写,“我?所求是将凶手绳之以法,让真相大白于天?下呢?”
这一句,她已然改口?,未再以“本官”自称。
月娘指尖微颤,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衣袖,“自然……是好?的?。”
薛南星负手而立,仰头望了眼满树红绸。“说来也奇。”她忽地轻叹一声,“我?刚将宝碟抛上树,回过头你托我?查的?案子就有了眉目。不得?不说,这棵祈福树确实灵验。”
她的?话说完,收回视线,就见月娘站不稳似地后退了一步。
薛南星侧目看?向她,“张大小姐似乎......并不欣喜?”
“大人说的?这是什么话,本就是民?妇有求于大人,若真能查明真相,我?怎会不高兴。”月娘似乎想笑,勉强牵了牵唇角,却扯不出一个完整的?笑容,终是将脸别开。
“有求于我??”薛南星冷笑一声,“你主动找到我?,托我?翻案,并非希望我?查出真相。相反,你是为了阻挠我?,不让我?查出真相,不是吗?”
月娘垂着眸,“我?不明白大人的?意思?。”
薛南星定睛看?着月娘,继续道:“你很聪明,早在我?初到远芳书斋那日,你便料到我?会问及四年前?的?旧案。若我?发现端倪,很可能会翻查此案。于是那日起,你便做好?了准备。待我?第二次造访,你从?我?口?中得?知张启山的?墓碑被破坏,同时又有人祭拜,立时就猜到是李远平所为。”
“你怕我?顺着书房未燃尽的?黑签香查到李远平头上,索性主动承认自己是张启山之女。一番话下来,你讲述旧事,先提及父女恩怨,承认拆毁张府书房,又提及李远平,拿出李申的?家书。你演绎得?情真意切,可说的?话却是真假参半,兼而有之。可这都不重要,只?要我?相信张